“薑槐,你們私下裡肯定有班級群,回去和他們說,任意組隊每小組五人。根據積分製,組彆排名第一的小組寒假可以減少部分作業。你和陳斯禮兩個人把這個題目保管好,並且你倆作為監督人不參與組隊。”
“為什麼?”
陳斯禮稍微好奇,忍不住發問。
“你說呢?薑槐也好你也好,數學成績都挺不錯的,到時候所有人都想和你們組隊最後還要不要進行?更何況,三十二個人怎麼分都會又多又少,倒不如去掉。”
“好的,老師再見。”
前腳剛走出辦公區域,後腳上課鈴聲響起,兩人沒有辦法,快步跑起來趕到教室。
任老師點頭放行,薑槐才挨到凳子還沒完全坐實,就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
“老師,我不會。”
不是挑釁或者不滿,她看了許久黑板,那些字符仿佛可以跳動起舞一般,眼睛晃的生疼有點發暈。
“行吧,那你先…”
話還沒說完,薑槐往過道上直直地摔下去,倒在旁邊人的身上,被擠壓的同學沒坐穩又是一側發生了連鎖反應。
場麵頓時間混亂,有人連忙跑去叫班主任,有人讓開位置以免影響空氣流通,任老師趕忙聯係人將其送去醫院。
醫院裡經過一係列檢查,薑槐昏倒出於偶然,是因為近段時間熬夜過多勞累過度造成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周億,聽說你們班有位學生昏倒了?是什麼原因?叫什麼名字?”
周億聯係完薑槐的父母,本想回病房查看情況,還沒轉身又接到了校長的電話。
“原本不算大事,怎麼會驚動校長?”他心裡疑惑。
“昏倒的學生是薑槐,醫生說是沒休息好,沒有大礙,張校長您不必擔心,我已經通知了學生家長。”
“薑槐?就是你和我講了幾次的那個學生?那你一定要好好觀察觀察她,我害怕…”
“老師,你怕什麼?”
周億當年讀書時張校長教學,正好成為他的學生,工作之後又巧合的成為上下級。
“我怕她和你一樣。”
張校長回的很快,沒有半點委婉的意思。
“和你一樣”這四個字打進周億心裡讓他呼吸一滯,手指緊緊握著手機指節泛白,呼氣微重一上一下。
周六一早,薑槐經過各項檢查順利出院,站在門口不禁感慨自己最近運氣不佳,得以兩次入院。
不加休息,她直接發消息約陳斯禮去市圖書館寫題,回到家裡慌忙收拾東西出門赴約。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不同的景象。圖書館外的樹木不黃不綠,鳥兒落在上頭啼叫聲音清脆婉轉,從室內望去正巧看得清楚,連同頭冠青黃毛發也一清二楚。
陳斯禮將薑槐的書包遞給她,昨日場麵混亂裡他趁機收拾好同桌的東西,並且貼心的帶回家中。原本是想下課拜托她的朋友易思雨捎回去,哪知對方被老師絆住腳,等了半天不見人影。
室外溫度不斷上升,風透過打開的窗,吹散熱氣。
薑槐咬著筆杆,皺著眉看了半天習題的第一頁,目光還停在第一道題,頭腦裡閃著不少解題思路。
“一共十八道題,我簡單翻了一遍,每一道看似簡單實則一大堆坑等著你跳,粉身碎骨的那種。說實在的,我不認為我們兩個能在兩天時間裡完成。”
陳斯禮同樣被困在數學的“囚籠”裡,掙紮半晌也找不到突破口逃出生天。
“你看這道數列求和題,我覺得它好像在引導我們用彆的方式解題,或者說用還未涉及到的知識點解題。”
薑槐總感覺按著周億的行事風格,不會劃出一個時間段去練習已經熟絡的知識,除非是想借著這些熟麵孔煮新飯。
說完,她起身在書架間不斷穿梭尋找相關書籍,最後在最底層翻到一本書頁泛黃上了年頭的數學類書。
回頭落座發現陳斯禮的手機界麵停在一個視頻裡,上麵在講解某個數學知識點,因此她沒出聲自顧自研究起來。
“數學絕對是強有力的殺傷性武器。”
抬頭扭一扭泛酸的脖頸,手搭在頸間緩慢移動,頭小幅度擺動,放鬆時陳斯禮沒由來聽見薑槐吐槽。
“吃飯去吧,到了飯點我現在很餓。”
半天的時間裡書頁被翻動三分之一,空白處寫著的感悟思緒筆墨乾透,內容晦澀難懂偶然間望見窗外的景色恍如隔世。
“可以,一起去吧。”
上次吃飯的麵館老板有事沒開店鋪,兩人隨便找了個小炒店,點了一菜一湯應付兩口。點菜時薑槐刻意遷就陳斯禮,因此菜品都比較清淡。
“你說他出的題大部分不是想要我們完全用高中知識點去解決,用意是什麼?”
等菜的途中,為了消解閒暇的時間也為了避免尷尬氣氛,薑槐隨意挑起話題。
“也許他覺得,嘗試過多角度的解題方法之後,再思考低一層次的題會容易許多。”
“知識需要融會貫通,偶爾需要一場頭腦風暴。是這個意思嗎?”
你來我往間,食物被端上桌。
陳斯禮一邊幫薑槐扯開木製的一次性筷子,一邊回答她的問題:“差不多,我們先吃飯吧。吃飽喝足好乾活。”
語罷,起身為薑槐添了碗飯,放在她跟前後就不再出聲。
幾年後坐在餐廳裡看著為她燙洗碗筷的男生,薑槐無端的想起此時的陳斯禮,從容淡定,隨意又坦然。
記憶無法與現實重合,可惜的是,後來她和陳斯禮再沒像這樣一般,隻剩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