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和孟豫青梅竹馬,也懶得講究禮儀,誰還不清楚誰的老底,季易不想說話,索性轉身就走。
孟豫沒想到季易連句話都沒有說,竟然想要直接離開,他抿了抿唇,伸手握住她的胳膊,
季易躲不過去,掙了兩下沒掙開,皺眉道,“男女授受不親,孟豫,鬆手。”
“小意,這裡沒有其他人,你聽我說,”孟豫咬牙,神色嚴肅,完全不像正在抓住人手不放。
季易抬起眼睛,不自在地看了孟豫一眼,然後移開視線,聲音很低,“你先鬆開,我手疼。”
孟豫下意識地鬆了手,然後無奈地看著季易,“小意,你總是這樣,你彆走,我有事和你講。”
季易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沒走,她和孟豫,確實缺了一個最終的了斷,藕斷絲連毫無意義,橋路兩彆的話,是得說清楚。
“說起來,我家出事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說話,”孟豫目光溫潤一如初見,但他清楚,兩人之間,隔了一條巨大的鴻溝,
這沒什麼好搭話的,季易嗯了一聲,神色淡淡,實在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這種反應讓孟豫心裡一慌,有些失態,“小意,退婚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但我是有苦衷的,你信我,”
季易雖然不清楚孟豫苦衷為何,但不可否認,他也是有幾分被逼無奈的成分。
孟豫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忍住,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小意,你能等我幾年麼?最多五年,我會娶你的。”
聲音都是顫抖的,這樣真誠的樣子,不禁讓季易皺起了眉,心裡的猜測逐漸得到確認,
“孟豫,我接受你權衡利弊後另尋新歡,但你不能欺騙彆人的感情,獻敏高高興興要嫁給你,滿心歡喜,”
“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能辜負她。”
孟豫嘴唇張張合合,最終還是把心裡話咽了下去,
那你呢?我怎麼能辜負你。
但他沒臉問,
孟豫的神色複雜而悲傷,季易下意識地皺眉,討厭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孟豫,我們沒有回頭路好走,你說你有苦衷,可你從沒想過要告訴我,連最基本的坦誠都做不到,我們怎麼走的下去?”
“抱歉,”孟豫容色灰暗,他哪有什麼好解釋的,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還是想和季意在一起罷了。
季易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很難看,“孟豫,我知道你不是負心薄幸之人,但無論如何,你的做法,我不能認同。”
說到這裡,季易看著孟豫的眼睛,漂亮的桃花眼盈滿了悲傷,隱約可見幾絲淚光,楚楚可憐。這是她以前護在心上的人,如今要親手剜出來,雖然下定了決心,但還是忍不住心酸。
“算了,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季易扭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我走了,從此以後,各自安好吧,祝你得償所願。”
言儘於此,季易也沒什麼好說的,揮了揮手,離開了孟豫的視野。
孟豫苦笑一聲,天意如此,他雖然不甘,卻也無能為力,好在,還有將來可謀。
……
天色正好,季易回到休息的院子時,心裡仿佛空了一個大洞,循著記憶招呼婢女,走進大門,直到關了門看不到外人,她才怔怔地停下來,扶著紅蕘的手,坐在連廊的欄杆上。
紅蕘知道小姐主意大,不想把內心想法剖於人前,也沒有勸她,隻是端了茶來,陪她安靜地坐著。
季易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呆坐了許久,直到季容披甲歸來,她才扯出一點笑臉。
“哥,輪值結束了?快去休息吧,”季易揮揮手,故作輕鬆地說。
季容把外甲脫下來遞給旁邊的家仆,擰著眉走近季易,“誰惹你了?哭喪著臉,真難看。”
不愧是她親哥,季易眯了眯眼,氣勢洶洶來者不善,開口就懟回去,“喪夫了,可憐我那未過門的丈夫,年紀輕輕就想不開,非得往哪吃人的地方鑽。”
輕飄飄的語調,帶了幾分莫名的悵惘和哀怨,半真半假。
“呸呸呸,你這又是演得哪出?”季容伸手扯了扯季易的臉,沾了灰塵的手蹭了季易一臉灰。
季易一把拍掉他的手,挑眉看他,“彆動手動腳,讓爹看見,等著挨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