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論壇都在討論這件事,不過他自己回帖說確實沒異能,逃生全靠積分,積分又全靠臉。”
朱義邊說邊扭頭看向連祁辛消失的方向,一臉豔羨:“聽說觀眾姥爺可舍得給他打賞了,一個副本收到的積分比你都多好幾倍。你說這人長得得有多漂亮?會不會比中心城去年那個選美冠軍還好看?”
“他確實……”
施橋神色複雜住口。
閆一一若有所思地朝他看了一眼。
“臥槽!不會真是那家夥吧?不過聽說《冥生》從來沒有來自中心城的玩家。”
“唉,這老祖宗的話就是有道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唉,嘖嘖,找誰說理……”
閆一一:“那就閉上嘴,好好想想等會要怎麼做。”
少女脆生生打斷,接著轉向施橋:“橋哥,方才裡麵到底發生什麼了?”
施橋緊緊抿嘴,看她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他沒忘記那張紙上寫了不許交流,但還有沒有彆的辦法,可以把信息傳遞出去?
“不能說嗎?”閆一一沉吟片刻,很酷地一擺手:“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見施橋皺眉陷入深思,朱義也嗬嗬笑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夠累了,彆想了,放輕鬆,偶爾也得相信寫彆人。”
未開啟的帷幕後上演悲歡離合,男人身姿挺拔,定定注視前方,側耳仔細聽那裡麵的聲音。
所有玩家都輪了一遍,但儘管施橋儘全力想保護在場玩家,15人中到最後也隻活下來10人,那個此前崩潰的男人和金子瑞也在其中。
Thalia班的情況更慘,15人隻剩下7人。
原因倒不是因為Thalia班任務難,而是像施橋猜測的那樣,遊戲按照玩家水平匹配了難度不同的兩種任務,Thalia班的任務更簡單,但玩家能力和心理素質都較弱。
鄒翔劫後重生本又興奮又怕,待施橋指出這點後如被澆了盆冷水,又開始哆嗦起來。
“對……對了……橋哥,這個注視人數是什麼……不會也是副本看我弱打算針對我吧?”
“什麼人數?”朱義疑惑。
鄒翔在虛空一指,才意識到彆人看不到自己的界麵:“就在主線任務2的後麵啊,現在顯示注視人數1。”
閆一一果斷搖頭:“我可沒有這玩意兒。”
“小翔寶,你慘了。”
鄒翔崩潰地看著朱義,張大嘴巴:“啊?你沒有騙我嗎?真的沒有嗎?”
“有。”
鄒翔比施橋矮了半頭,見他淡淡低頭,由上到下瞥他一眼,眼神冰冷,頓時一陣心虛,喃喃解釋:“我隻是又有點緊張……”
“彆瞎想。”
“就是,咱異能不錯,腦子能力也夠用,自信起來啊翔寶……”
聽他們閒聊,施橋看著界麵內任務欄,心情遠沒有看上去那麼輕鬆。
【【主線任務2:成功試鏡拿下角色。】
【注視人數:4】
【什麼時候到達天國?又是否中途隕落?】
禮堂內嘈雜,玩家們都聚在一起交流信息,等待卡蓮出現,但直到午夜12點,卡蓮也沒有來,樓管npc上樓鎖門,強製將這幫半夜不睡覺還要練習的“勤奮學生”趕了回去。
這期間整個過程,連祁辛的身影都沒有再出現。他像是提前知道劇情般,早已回宿舍了。
而施橋跟著其他人回到宿舍樓後才發現,男生除了自己以外全部在一樓宿舍,閆一一等六個女生在二樓宿舍。
副本沒有機製說塞西莉的信息不可以分享,施橋便叮囑閆一一不要一個人上下樓梯,讓她把消息分享出去,自己先回404宿舍。
在樓梯口,和瀾漂亮又柔弱地輕輕靠在施橋手臂,一臉依賴地和他一起走上樓梯。
打開404宿舍門,施橋甩開和瀾糾纏自己的蛇尾,抬頭看著屋內滿地血泊,臉上毫無色變。
“恢複原樣。”
和瀾:“……”
流淌的鮮血像長了眼睛,朝著施橋腳下快速湧來。
施橋驟然往後退,同時迅速伸手拉過和瀾擋在身前。
少年濕漉漉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一邊哭一邊嚶嚶道:“不是我,和我沒關係……”
“被收走捕夢書後,你躺在這張床上割腕,死後心臟被挖走,但靈魂卻盤旋在宿舍,並逐漸把它異化成你渴望的那顆心臟。”
施橋每多說一個字,和瀾的哭聲就越小,最後止住哭聲,怯怯看著施橋。
施橋歎口氣,不再計較,抬腳走進已經恢複正常的宿舍。
已是午夜,他深感疲憊,躺在床上時和瀾又要湊上前。
這方才還企圖害他的怪物眼下卻深情地看著他,目光繾綣,豎長的眼瞳在黑暗中閃著明黃璀璨的黃金光芒。
蛇尾晃動,異色鱗片發出“唰唰”雜聲。
突然,枕頭旁被壓下去一個坑,那尾狹長的尾巴沉重地壓在施橋披在赤紅枕頭的黑發上。
和瀾低頭盯著施橋閉上眼睛的臉。
帶著鼻音的呼吸聲在這間宿舍中奏響,男人睡得不安穩,額頭冒汗,臉頰慢慢又燒出一層不正常的紅。
和瀾又害怕又興奮,擺動尾巴,在他抬起下身的同時,另一個身軀沉重地壓上。
一離一來,毫無聲息地在黑暗的遮蔽下完成。
夜深人靜,熟睡的施橋卻被兩雙眼睛居高臨下地盯著。
沒有窗戶,任何光都照不進來。
豎瞳卻由內而外散發出越發明亮的光彩。
他的模樣是雌雄莫辯的俊美,略帶稚氣,更顯無辜,更襯得床上另一道身影醜陋異常,凶神惡煞。
——整張臉都已腐爛,隻剩下兩顆人類的眼珠被硬生生縫合在非人的麵孔上。
這人手中拿著什麼東西,正要往施橋臉上倒下。
液體滴落的同一瞬間,施橋睜開眼。
“砰!”
霍然在空間內展開的巨大黑傘將和瀾和毀容臉重重擊飛到門上。晴水色蛇紋在傘麵上如荷葉上的水滴,悠悠滾動,欲墜不墜,將落未落。
撐著傘坐在床沿邊,施橋支起一腿拖起手肘,手指按著眉骨和太陽穴,緩解頭疼欲裂的痛楚。
重新發起燒的人一燒便是高燒,他咳嗽地都要把嗓子吐出,半晌才緩過來。
低頭看,和瀾和毀容臉還趴在地上,被“刌”打得還沒緩過來勁。
【哼,矯情,室內還打傘,小心長不高。】
【至於嗎?拿傘不講武德!有本事直接打我,拿拳頭來照臉打!扇巴掌也好,橋橋老婆快來扇我,左一下右一下,一巴掌打賞1000積分!】
【變態!你真是變態!鴉鴉真是看不起你們這些家夥!不要看見人家有施橋打的巴掌就想要,先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吧!和瀾這種姿色的小美人都沒有扇巴掌的待遇,以後想看這種戲碼還得看隔壁顏值主播。】
【有沒有知道,這倆人啥過節?】
【不可說不可說,隔壁顏值主播水可深了……】
眼中盛著困意,施橋捋了捋汗濕的額發,開口時聲音沙啞。
“你又是怎麼回事?”
他問的是毀容臉。
這家夥整張臉都好像是融化後又被放冰箱裡冷凍起來,根本看不出神色和情緒,聽見施橋說話隻是側過頭,好像在認真辨認他說的話。
本該是嘴巴的地方努力張合幾次,拉扯撕裂的肌肉往下流淌鮮血,卻什麼也說不出。
施橋想了想,轉向和瀾。
從施橋的視角看,和瀾還是一副畏懼害怕的神色,費力藏起蛇尾蜷在身後,隻展示他單薄正常的上半身,透露著古怪又陰柔的美感。
“我也是被逼的,都怪他,他威脅我……”
“你說過跟在你身邊你會保護我,求求了,救救我,我真的會死的嗚嗚嗚。”
和瀾邊哭邊說,自己被毀容臉脅迫了,還祈求施橋來救自己。
他不知自己這廂惺惺作態在彈幕中引發了瘋狂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