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進去吧。”
施橋冷冷看了連祁辛眼,移開要敲門的手。
下一秒,仿佛開了幾倍速,連祁辛的身子重重摔出去,撞到走廊窗欞,又滑落下來,他捂著小腹,那身黑袍萎靡拖在地,其下身子明顯痛得忍不住顫抖。
鄒翔目瞪口呆,猶豫了下作勢跑過去。
“站住。”
他扭頭,戰戰兢兢:“橋……橋哥……”
“不用管他,他沒事。”
以這張冷若冰霜的臉說這話毫無信服度,施橋看鄒翔快要嚇哭的神色,歎口氣補充:“我隻是開了一點異能,沒真想傷他。”
“哦,那,那現在……”
“我進去了,你在外麵多注意,不要以為在外麵就沒危險了。”
鄒翔還要說什麼,施橋已經敲響房門,立刻,一道溫和男聲便應道:“進吧。”
等施橋走進去,連祁辛才扶著地慢慢爬起,隻是右手還捂著小腹,頭發亂糟糟,抬起臉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上滿是委屈。
鄒翔小心翼翼湊過去,掏遍全身掏出張手帕。
“你倆,什麼過節啊?”
“我先說好我不是八卦啊……”
鄒翔努力擺正麵孔,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實則心裡和被貓爪子撓了似得癢個不停。
“你倆過去認識?是仇人?你欠他錢?是上一輩子的恩怨?”
“不是。”
男人搖頭:“我是橋橋前男友。”
鄒翔先是疑心自己聽錯了,橋橋?什麼東西?然後等他想明白,後背瞬間一冷,趕緊回頭看,好在心理谘詢室的門關得嚴嚴實實,看起來應該漏不進去什麼風聲。
“你是說橋哥和你談過戀愛?!”
連祁辛的神色立刻變得特彆複雜,有種又自豪又強作矜持的矛盾,但還沒等他說話,八卦小朋友立馬問到關鍵點上。
“那你倆為什麼分手?”
連祁辛捂著臉,目光遊移,吞吞吐吐。
“那啥,我劈腿來著……”
屋內,施橋一進門就打起十分警惕。
依舊是遍地燃燒著的白蠟燭,隻是這次換個視角,便能看出更多細節。比如牆四周掛著的畫全都帶著催眠安神的作用,比如坐在椅子上那個男人的白袍上用同色白線繡著星象圖,再比如……
他那頭如墨長發並不是想象中安穩垂在地上。
幾縷發絲從帽沿下延伸出去,中間被銀色絲線截成好幾段,每段打結處都有一個丁點大的鈴鐺。
男人抬起頭,隨著動作頭發也出現位移,但施橋耳側卻沒有聽見任何類似鈴鐺抖動的聲音。
“你是哪位?學生太多,即便是有天賦的學生,每年每個班都要有好幾個,我記不住。”
聽了他的話,施橋定定地和他對視一會,才回道:“施橋。”
“啊,我有印象,你是個好孩子……”
強烈的預感使得施橋相信,男人早知道他是誰,但隻看他現下微微挑高的眉,含著和煦笑意的眼,聽他慢條斯理又帶著恰到好處疑惑的語氣——他真的表現出不知道的模樣。
比和瀾過分浮誇的演技強了一個連祁辛。
“老師叫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更喜歡學生叫我教授或者醫生。”
打量著施橋,半晌後,他輕輕笑起來、
“你是個心急的有主見的孩子,這樣容易吃虧……不過算了,我中午還很忙,既然你著急想知道答案,那你就回去吧,好好準備明天的試鏡。”
施橋怔了怔。
“考驗呢?”
“對你來說,考驗不在我這裡,在彆處。去吧,你可以叫下一個人進來了。”
事情比施橋想象中順利,這是他在副本中從來沒有過的待遇,幾乎瞬間,施橋就像在黑暗裡被人踩了一腳的貓,毛都炸了起來。
直接越過刀,那把由他能力最大化凝成的晴水色蛇紋傘都險些祭出。
漆黑的眼眸在虛幻的燭光中依舊清晰森冷,緊緊盯著麵前坐著的男人。
施橋沉聲道:“那我的捕夢書呢?”
\"教授,有人告訴我神祗之子會從您那裡拿到捕夢書……\"
“我說過,你太心急,試鏡後再來吧。到時候如果你夠資格,我會把最珍貴的東西交給你,但前提是,你能夠想起楚,確定可以用一顆心臟供奉成神的夢想。”
“去吧,叫下一個人。”
說話間,他換了個姿勢不耐煩擺手,拖地的長發如有生命般蠕動了下,但等施橋定睛再看,方才那幕反倒像是錯覺。
毫無意外發生反倒變成最大的意外,施橋隻短暫考慮下,便下定決心。
“昨晚……”
“問和瀾吧。”
刹那間,一股陰寒的氣息通過搖曳的燭火從男人身上蔓延到施橋身上。
他知道!
他知道和瀾在自己身邊。
他也知道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