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搏鬥過程中,對方有發出什麼聲音嗎,或者不斷說威脅你的話嗎?”
“不記得,好像沒有,可能也有吧,我真的記不清。”
“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刑斌出示治安監控拍下的嫌疑人照片。
胡女士足足看了有半分鐘,搖搖頭,”不認識,沒有印象。”
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記憶是不準確的,在事情過去三天後,再回想,那就要再打一個折扣。
“對了,胡女士,凶徒開門逃竄後,你用手機還是坐機打的電話給小區保安?”刑斌繼續問。
“我用手機給保安打的電話。”
“嗯,那是房間裡還是在廳裡打的。”
“在廳裡。”
刑斌腦海裡一個念頭閃了閃,“喔,胡女士,你在房間已經受傷了,在不斷的失血,還堅持走到廳裡打電話,是不是房間裡信號不好?”
時間凝固了大約數秒,“嗯,房間裡是信號不太好,可能也是在房間裡打的吧,我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真的記不清。”
因為臉上還裹著紗布,無法觀察胡女士表情,但剛子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刑斌明白,可以確定胡女士是在廳裡打的求救電話。
胡女士身受五創,臉、手臂、小腿、前胸,但都是劈砍和劃傷,創口也並不深,也沒有大動脈受創,失血是在創口慢慢滲出,除了當時的驚嚇外,或許那時連疼痛也感覺不到,所以,短暫失血還不至於對她的生理產生影響。
此時,人的條件反射應該拿起電話就打,為什麼要走到廳裡?
結束了胡女士的筆錄,順帶也跟胡女士丈夫聊開了。
毛會得年紀看上去大胡女士不少,他的眼神裡,透著一種苦惱和焦慮。
他們夫妻的關係一直還是不錯,這是毛會得說的,男人嘛,要掙錢,所以在外麵時間多。最主要的他這個行業,競爭太激烈,本市醫院雖然多,但基本被大廠家大代理瓜分了,毛會得這一級的中小代理,多數向外延伸。
“農村包圍城市,偉人的戰略思想。”
毛會得嘿嘿笑著,“家裡在家政公司請了個鐘點工,每周一去一次,9:30到下午4:30。”
“那她中午都在家裡做飯吃?”
“倒也不用,我老婆都是叫個外賣,本來就是來家裡清潔,這一開火做飯,又白弄了。不過家裡也不臟,就是有點大。”毛會得有點自豪的說。
“工作主要也就是拖地,擦擦桌椅門窗,洗洗大件床上用品,事兒不多,但要慢慢做。其他嘛,人感覺挺老實,家裡的貴重物品和現金,經濟情況好肯定了解,不知道全部,也知道大概,我覺得她不會有問題的。”毛會得肯定。
每一件案情裡,每一絲信息,雖不一定與案情一定有關聯,但既然存在了,就必須被核實。
“那先去家政公司吧,不希望這事兒越挼越多人出來。”告辭毛會得,剛子示意。
刑斌點點頭,“回局裡取車。”
鐘點工是一位樸實的婦女,膚色比較黑,身材跟胡女士一樣嬌小,每周一上胡女士家搞衛生,要說胡女士家的情況,她基本清楚。
毛會得做醫療器械能賺錢,但是常年在外,去過這麼多次,也隻在家見過毛會得兩回。
她對胡女士的感覺是:
喜歡健美練瑜伽,家裡什麼跑步機、瑜伽球,呼啦圈,健美操的DVD……,其他就說不上了。
和胡女士的溝通,也就基本限於洗什麼東西,把哪兒再擦一擦,多餘的話也沒有。
的確,這位婦女話極簡,也好,適合乾她這項工作,不多問不多說,雇主喜歡這樣的。
案發當晚,她跟自己丈夫就在跟人合租的出租屋裡,合租的室友可以作證。表麵信息來看,她跟這事兒一毛關係沒有。
如果是流竄作案,那嫌疑人選擇作案對象通常很隨機,當然也不排除事先踩點鎖定目標(不過以湖濱這個樓盤的安保來講,一個非業主要天天來踩點難度還是相當大的),並且案發後也會儘快的離開當地,遁去無蹤,短時間內如果不能抓捕結案,相當大概率會流於積案。
“要不還是先等協查通報吧。”剛子說。
“尋隊都把我扒拉回來了,然後我們倆天天坐辦公室等協查通報,你說尋隊會先錘死你還是我?”刑斌說。
“感覺上你會先被錘死。”
刑斌和剛子驅車到案發小區,就在臨江大道邊上,盤子蠻大,呈直線矩形狀,沿江而建,小區正門旁,一座富麗堂皇的會所映入眼簾,整個小區,樓距超寬,每戶的視野都極好,環境清幽,一梯兩戶的戶型,坐電梯上樓時,他們倆四目相對,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