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 臣說過,小懲大誡。(2 / 2)

朕不登基 花铖 3631 字 2024-03-30

楚鬱隻冷冷回望著他,麵上神色就彷如聽雞鳴狗吠,幼童聒噪一般,這等的冷漠不屑,任誰瞧了也隻會更加惱恨。

葉隅清眼見著其兄的火氣越發壓不住,忍不住冒了頭,拚死進諫。“哥,你是武將,武將!你瞧他這副風吹一下就要暴斃的模樣。你拎上把劍出門砍砍花花草草冷靜冷靜,可不能再對他動粗了!”

葉向麟壓著火氣,瞪了葉隅清一眼。這池魚很擔心自己成了被殃及的花花草草,立刻閃身後退。口中念念有詞,“弟弟我人微言輕,彆的法子也是沒了。唉,來日斷頭台上,有你有我,我不怨你,你也彆說我沒勸過你。”

“你留下。”葉向麟揚聲,將退到門口便要腳底抹油的那廝喊了回來。

那廝不得不又苦著臉滾了回來。隻如同將要大受答笞的人便是自己一般。

“當年先帝屢次三番給殿下台階下,任是哪一次,殿下肯服個軟認個錯,都到不了重傷暈厥的田地。我自問沒有先帝的狠心,何況我也曉得,重刑壓不住殿下這脾氣。”

葉向麟衝楚鬱勸慰似的一笑,而後站起身來,俯身下拜,一揖及地,“臣求殿下,服了這藥吧。殿下不服藥,臣便不起來了。”

滿庭寂寂。

葉隅清頗有些不忍的彆過頭去,隻覺得葉家滿門忠烈的臉麵都叫這個逆子丟了個乾淨。

楚鬱也叫他這一拜弄得目瞪口呆,有些愕然的坐在原地,似是平生從未見過此等厚顏無恥之徒,一時竟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葉向麟果然說到做到,就維持著這一禮,多的話一句也不再說。

楚鬱呆怔了片刻,轉頭瞧了眼空空如也的那藥碗,又瞥了眼低頭不忍卒視的葉隅清。

葉隅清終於反應了過來,騰的起身奪門而出。這回不到片刻便端了藥衝了回來直接放到了楚鬱搖著頭平遞出來的手上。

然後便見楚鬱雙手端了藥,一言不發的遞到唇邊,仰頭一飲而儘,葉隅清見他喝完,立刻從他虛浮的手裡接了藥碗過去安置到桌上,伺候得無比自然。口中還要喚上一聲讓他陪著臉麵儘失的罪魁,“哥哎。還不起來……”。真可謂是忙的不亦樂乎。

葉向麟施施然起身,也不慚愧,更不害臊。瞧了眼被苦得皺緊了眉頭,眼底泛紅的少年公子。

“謝殿下恩典。”他笑吟吟的道,親自伺候著給他添上杯清水潤潤嗓子,複又低頭去拾了楚鬱的鞋襪,自袍子裡撥出少年的腳掌來,這人骨骼纖細,根骨似是極硬,卻透著些過剛易折的脆弱味道。

葉向麟一手輕握著那纖細的腳腕,一手粗手笨腳的替他穿戴鞋襪,也不管一旁葉隅清瞪掉了眼睛的模樣,服侍的那是一個儘心儘力,揩油揩的亦是有聲有色。

他本要做個攙扶的手勢,但再一看下人也都散了,楚鬱也倦乏的一句話也懶怠說。便索性抬手直接將這少年人抱了起來,“殿下既然乏了,臣便伺候殿下回屋內歇下吧。”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葉隅清一雙賊亮的招子險些都瞪了出來,直到這倆人走遠了,才忍不住小聲呢喃。

楚鬱虛弱萎頓,才上了床,便闔目昏昏睡去。

葉向麟就守在他床頭。看他又是皺眉,又是蜷縮著身子喊痛。

待到快用午膳時分,葉向麟還在猶豫是否喚他。楚鬱卻猛的睜開了雙眼,目光一片茫然無措,像是噩夢驚醒,滿頭潮汗。

葉向麟在他近前,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又不願意看他如此這般魘著。便拱手向他施禮,低聲問,“殿下安否?”

他將聲線放的平且緩,舒展且厚實,身形也壓得極低,幾乎可以算是行了個大禮。

“朕安......”

上首傳來一聲低啞的回應,輕的像是夢囈。卻被葉向麟完整的捕捉入耳。

葉向麟驚詫的抬頭。正對上楚鬱恍惚的雙眼。

朕?

這到底是怎麼一個噩夢?葉向麟詫異的啟齒,卻見楚鬱眼中漸漸有了焦距,知曉就是追問,也是被草草打發了事,便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