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有喉結不說,身量約有八尺,怎麼也不可能是個女的。
何青崢嘖嘖有聲,“如果她真是靈珺女扮男裝的,那葉向麟倒還真是可信之人。”
魚信鷗憐憫的看了他一眼,“我等靜觀其變就是。”
......
兩日後,急開朝堂。
聽聞宮內鬨出了大動靜。
何青崢一下馬車,便朝著人最多的那撮官員堆兒顛顛奔了去,踮著腳找到了被人群圍攏著的一司斂事盧裕,支起耳朵聽信。
“昨夜有人闖入宮中,在宣室放了好大一把火。”盧裕看人也來的夠多了,才在眾臣灼灼目光中,壓低聲音緩緩說,“有人說那刺客,唔。像近來得勢那位啊。”
一片嘩然。
“怎麼可能?一定是栽贓陷害。”有人驚訝失聲。
“宣室緊鄰宮內重牢。他前日還主張赦了顧靳塵,這嫌疑倒也不是空穴來風啊。”也有人點頭附和。
“我早就聽聞。此人的武功傳承自慾天,與顧靳塵師出同門啊......”
這一群大臣邊竊竊私語,邊向正殿走去。
何青崢沒找到魚信鷗的身影,就默默綴在外圍,邊聽邊心驚。
那個姓林的裝腔作勢半天,結果還是叫葉向麟去宮內夜探,還搞出了如此大的動靜。
這下子牽扯可不小,他舉目四顧,發現葉向麟也不見蹤影,一時心情沉鬱,腳下慢了幾分,再抬頭,盧裕那一撮人已經超過了他十丈來遠。
“等等。那昨夜可抓住了刺客?”何青崢追上去探問。
盧裕搖頭。
“呦。”何青崢聲調一揚。
眾人紛紛轉頭看他。
“太可惜了!”何青崢一拍大腿。
行至殿內。葉向麟已經站在前列,按照老樣子,把自己藏在兵部尚書身後。眼觀鼻,鼻觀心,閉目養神。
近兩日都一忙就忙到深更半夜,今日上朝整個人十分的沒有精神,眼下一片黑氣,整個人昏昏欲睡,頹喪的很。
滿堂竊竊私語,許多來的早了的,不曾趕上殿外那場交流的都在紛紛打探今日為何突然召集眾臣來上朝議事。何青崢趁亂舉步向前,堪堪走到了一個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
何青崢拋個眼色過去。
葉向麟低頭闔眸。
何青崢咳咳咳嗽。
葉向麟下巴更沉,快搭到了鎖骨上。還不時點頭如小雞啄米。
何青崢跺腳閃人。
朝鼓擂罷。
陛下入朝。眾臣一拜三叩禮成,這一場各懷心思的早朝,才正式開始。
“昨夜內廷走水。臣救駕不力,未能生擒縱火者。還請陛下,賜臣死罪!”禁軍代統領卓淩越眾而出,跪地陳詞,自請死罪。
李懷璋拂袖,高居上首,默不做答。將視線轉向卓淩身後的盧裕。
盧裕上前。
“昨夜寅時,自卓統領處拿到斷刃後,微臣召集了督察院二司的老人共同鑒彆一番,發現這截斷刀所用的鑄鐵,乃是產自薊州。其鍛造工藝、篆刻紋路。像是軍中之物。”
沉積半刻後,堂上一片私語。
李懷璋沉默。
卓淩就這般跪著,頭埋得愈發得低。
盧裕轉向卓淩,“昨夜卓統領與此賊有交手,交手時,可有發現此人有何特彆之處,或者,在此人身上留下過什麼傷不曾。”
卓淩跪直了,望向上首。
“準你回盧愛卿的話。”李懷璋端坐上首,擺手如揮斥蚊蠅。
“昨夜的那刺客,十分熟悉宮中地形。他在宣室縱火,引了大批禁軍前去。目的正是令守備空虛,以一探宮內重獄。此人輕功了得,被我撞見後一刀襲向我麵門,一招之後,立刻奪路而去。罪臣無能,未能留下他。不過我以重劍格擋,斷其短刀。此人虎口,一定有震裂傷。”
滿堂再次寂靜下來。
何青崢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