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關於協助搜查失蹤女孩……(2 / 2)

【那無疑是染血的魔鬼,踩踏著鮮血而來的惡魔。不緊不慢的腳步踩在躺滿一地的血液上,如同毒蛇扭動著柔軟的身軀在緩慢爬行。

女人強忍著悲傷與害怕,將坐在位子上的孩子抱在懷裡,跑上樓去,期間安撫地摸摸孩子的後腦勺。

躲進一間臥室裡,女人拉開壁櫥的門,將孩子藏了進去。

“景,是個乖孩子吧。”女人低頭的時候,有兩鬢長發垂落,那雙藍色的桃花眼紅了眼角,勉強笑著,摸摸他的頭,“乖乖藏在這裡,沒有叫你出來,絕對不要出來,知道嗎?”】

呐喊,他扯開嗓子去呐喊,不管不顧地像杜鵑啼血一般,讓整個世界充滿他的聲音。

快逃啊!拜托了!求求你了!真的!

【人的軀體有多柔軟?

刀鋒輕而易舉地刺穿軀殼,像是案板上的豬肉,母親用菜刀剃去豬肉的筋膜,斷開連接在一起的筋絡,將之切削成塊。

“交出來不就好了。”冷酷無情的未明人抱怨道,隨手甩去刀上沾染的液體與少量人體組織,像是拍去身上的灰塵,“交出來就不會被殺了。

無法瞑目的母親張著口,在未明人的腳邊斷氣,那怨恨和疑惑的眼睛似乎閃爍著詭異的光,她仿佛在問藏在壁櫥中的孩子,我們為什麼會被殺死啊?

“由裡,出來吧?”未明人輕聲呼喚道,“不要害怕,快點出來吧?”

那個人在四處張望,在這間不大的臥室來回走動,不時傳來翻找的聲響,被子枕頭被扔到了地上,浸泡在血液裡的布料也慢慢染上鐵鏽般的色彩。

“ほら,不要躲了,快出來吧?”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停留在了藏身的壁櫥前,誘哄小孩子的聲音甜蜜得冰冷,在諸伏景光的耳邊低語。

“我來找你了哦?”

從縫隙中間,他似乎看見了獸的豎瞳,未明人咧開了用心險惡的微笑。】

——————————————————————————

“就是這樣,這個人呼喚著由裡的名字,所以我看到跟失蹤女孩子跟由裡長得很像,所以一下子把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了。”

他們一麵走,一麵聽諸伏景光講那過去的事情,沉重的過往讓大家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但是,其實也沒什麼證據吧,”諸伏景光乾笑兩聲,自己率先反駁了自己,“ほら,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剛好遇見和由裡很像的女孩子,女孩子又失蹤了.......”

那個家夥,那個家夥也一直都跟在我的身邊,我——

後怕。

與不真實。

現實與噩夢的顛倒,原來夢中隱秘的視線真實的存在,在夢的夾縫,在他腳下的影子中蠢蠢欲動。

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立香輕柔地扳開那緊握成拳的手指,十指相扣緊緊地握在一起,無言地表達了一切。

諸伏景光的手微動,隨即緊緊地回握。

“那你的心是怎麼告訴你的?”

零發問道,語氣是那樣的篤定與溫柔,他理解景光那一絲的逃避心理,但也真正能夠看見隱藏在他心裡的答案。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之多的巧合嗎?”

那當然是,沒有。

景光吐出一口濁氣,眼神變得堅定和犀利起來,哪怕是恐懼也從未擊破過他的決心,越是使他顫栗,他越會強大,直到徹底擊碎那份恐懼。

這就是為什麼,他會成為警察,為什麼一看見女孩的照片就不管不顧地行動起來,站在這裡。

“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補充,”諸伏景光正色道,“今天,其實是由裡的生日,也是忌日。”

“如果綁走女孩的人就是由裡的父親,那麼她的處境非常危險。”

沒有人知道一個幻想女兒還活著的神經病,在有殺死諸伏夫婦的前科之下,會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做什麼。

“很遺憾的是我不記得由裡姓什麼,畢竟小時候都是用名相稱的。”

如果能知道姓氏,問題就一下子解決大半。

“對了,景,”藤丸立香突然想起了什麼,恍然地一拍手,“你的哥哥不是在長野當警察來著?”

既然是曾經居住在長野過的人,怎麼說都會在當地留下信息,那麼在長野當刑警的景光哥哥簡直就是不二人選。

“是啊,”被立香這麼一提點,零也回味過來了,然後順便給其他幾人解釋道,“景的哥哥現在是長野縣的一名優秀刑警,有著“長野的孔明”的稱號哦。”

“那事情不就很簡單了嗎?”鬆田陣平挑挑眉,有些意外,他以為會很難搞呢,那這些天的調查可就派不上用場了,這附近在上半身搞紋身的還蠻多的。

“打個電話去問問?”伊達建議道,“既然諸伏的哥哥是長野縣的警察,應該是能調查到由裡的父親的吧。”

“這樣說也沒有錯......”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說實話,他現在有點不太敢給兄長打電話,上次打電話給哥哥然後被狠狠地訓了。

【“急功近利!”

一聲嗬斥將沉浸在迫切與混亂的諸伏景光給罵醒了,就像一盆清水兜頭澆下,才讓陷入情緒漩渦的幼弟冷靜下來。

“景光,我明白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說到這裡,電話對麵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這頭的諸伏景光立馬腦補出了哥哥諸伏高明沉默的臉。

長兄如父這句話真的沒有說錯,雖然諸伏高明自己也年紀輕輕就經曆了喪父母之痛,但是麵對直麵父母被殺、陷入輕微自閉的幼弟,他總是表現出堅強和強大的樣子。

雖然父母早逝,但是這個家絕對不會就因此破碎,因為他還有諸伏景光這個弟弟,這個唯一的親人。

“但是,你絕對不可以讓情緒影響到你的判斷。”

諸伏高明的良苦用心,景光都看在眼裡,所以心中對哥哥永遠都抱著一份敬仰與孺慕。】

諸伏景光還是去打了電話,在他忐忑地等待電話的接通時,大家則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沒想到小諸伏想要當警察的原因這麼沉重。”

相比之下,隻是為了能吃上公家飯的萩原研二簡直是樸素老實不做作的那一掛。

“這樣顯得我想當警察的理由太隨意了!有點對不起這個職業了耶!”

降穀零和伊達航屬於是理想與信念相交織,應該印在警察宣傳手冊上的模範生。那鬆田陣平就是警察業界的泥石流。

而立香則是無論那個職業都會全力以赴、充滿奉獻精神、千年難見、活該當救世主的稀有笨蛋。

“不用那麼放在心上啦,”立香好笑地看著有些煩惱的萩原,“像景這樣有執念的終究是少數,而且警察終歸是一份職業,那麼功利一些也無妨。”

“不管成為警察的理由是什麼,隻要你能夠走在正確的路上,就可以問心無愧了。”

“是啊,”零也很理解,畢竟成為警察是他的理想,但是他也不會要求每一個想要當警察的人都應該如何,“而且,隻要行走在道路上,總有一天你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理由的吧?”

“真意外,我還以為你會拿著正論來說教呢。”鬆田陣平意外地看了降穀零一眼。

比如像個老頭子一樣背出寫在書上的牙酸的要死的話。

“哈?我看起來是那種古板苛刻的人嗎?”零古怪地扯扯嘴角。

鬆田陣平毫不客氣地點點頭,似乎晚一秒都是對降穀零刻板印象的不尊重。

“你這個家夥——”

“抱歉打斷一下大家。”

降穀零剛剛舉起的拳頭停在半空,他看見諸伏景光一臉凝重地走過來,手裡拿著通話中的行動電話。

“出問題了,”諸伏景光將手機調成了外放模式,“接下來的事情由我哥哥來說明。”

“事發突然,那我就簡單點說明了。”

一個溫文爾雅、帶著點磁性的男性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你們想找的那個人,名叫外守一,十五年前離開了長野定居在東京,跟你們說的基本一致。”

“關於紋身一事也得到了證實,當年的紋身師留有記錄他為外守一紋了一對麵對麵的菩薩在上臂處,這個你們應該明白吧。”

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震驚。

“什麼叫做這個人恐怕已經死了啊?”

長野,某一處河灘。

“這個啊。”

諸伏高明用肩膀夾著行動電話,一邊給自己帶上刑偵使用的橡膠手套。

那一雙和諸伏景光八分相似的眼睛沉靜地看著麵前的幾截斷肢。

那無疑是人體的組織,其中最大最完整的是一塊上臂,上麵殘存著紋路,經過鑒證課室風拚接,似乎是菩薩的一部分。

“諸伏,你在跟誰通話啊。”

一臉凶悍的壯漢開口問道,微笑起來的樣子可怕地跟獰笑沒什麼區彆。

“出現場也給我認真一點啊。”

諸伏高明給大和敢助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把話給那幫小年輕說完整。

“關於這一點,暫且無可奉告。很快那通協助調查令也會回收,你們早點回去吧。”

諸伏景光小番外(最後的噩夢)

倘若在山間的呼喊還能得到大山的回應,那內心的嘶吼終究隻能在軀體的沉寂中滅亡。

已經,夠了————

神情疲憊的他,沉浸在無望的空虛中,心頭浮現幾分悲傷,他已經分不清楚這份悲傷究竟有幾分解脫。

十五年的夢回,每一次的夢中相逢就又是一次分離。

“怎麼了嗎?”女人擔憂地俯下身子,手臂攬住他的背,安撫樣的輕拍,“是在做噩夢嗎?”

“能夢見你們,怎麼可以算是噩夢呢。”他低落地靠在女人的懷裡,一如十五年前的稚子,他早無依靠隻有在夢裡才可以依賴在母親的懷裡了吧,“但是夢也總該有醒的一天了。”

“終於決定往前走了嗎?”

父親坐在他最喜歡的布藝沙發上,手裡拿著他生前最喜歡看的報紙,儘管報紙的日期永遠的停留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他收起這份舊報紙,神色認真地看著諸伏景光,父子的眼睛是那麼像,丹鳳眼與上挑的眼型如出一轍。

“嗯,是時候該有個了結了吧。”諸伏景光抬頭定定地看著父親沉著的目光,深呼吸,呼出胸口的一口濁氣,“再下去,也就太不像話了吧?”

“其實也沒有關係啊,景,”女人憐愛地看著她的幼子,“向父母撒嬌,是所有孩子都應該有的特權啊。”

“孩子他媽,你還沒有明白嗎,我們的景啊,已經長大啦,”父親笑著說到,“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而且今年八月份多就要以一名警察的身份畢業了。”

“而且,你認識了一些誌同道合的同伴了吧。”

“嗯,立香和零。還有在警察學院認識的伊達航,鬆田陣平,還有萩原研二。”真的很奇妙啊,在他夢中構成的昔日幻影怎麼也會露出這麼真實的表情,他在這份朦朧的、久違的愛意之喜悅中不知所措。

“不正是這樣嘛,”父親欣慰地點頭,“景,你的道路已經展現在你的麵前了。”

這會是一條布滿荊棘的路,迷茫與痛苦會短暫地蒙住你的視線,對未來與未知的無所適從也會是阻礙前進步伐的泥淖。

但這也絕非踽踽獨行的苦旅。

“景啊,請帶著勇氣向前走。”

“我們永遠在這裡,注視著你哦。”

這一對夫婦笑著肩並著肩站在這裡,他們的時光早就停止了。

舊的就該讓它逝去,新的事物就該展開新芽,向他們永遠無法觸碰到的未來伸展。

諸伏景光的身影消失了,留在原地的夫婦卻對此習以為常。

“天亮了啊,那個孩子已經醒了。”

父親感概道,雖然他很鼓勵諸伏景光可以往前走,但是真的看到景光邁步前進,反而開始舍不得,這真的是最後一次見麵了。

“能親眼看到孩子長這麼大,已經很幸運了。”

母親反而有些釋懷,對於景光而言的噩夢,卻是他們最為幸福的時刻,他們在某位神秘人的幫助,才得以用這種作弊的方式,陪伴幼子十五年。

“高明啊,這麼多年辛苦他了。偶爾也不要那麼拚命啊。”

長子總是很少做夢,夢中也很少夢見夫妻二人,所以隻能隔著夢的屏障遠遠眺望。不過僅僅是這樣,夫妻二人也是甘之如飴。

“抱歉抱歉~打擾啦~”

像是一陣帶著花香的風飄過,深受大家喜愛的梅林大哥哥閃亮登場!

美麗的夢魔掛著甜蜜的微笑,和夫妻二人打了個招呼。

“到我們之間約定的時間了哦!準備好前往理想鄉過養老的生活了嘛!”

“非常感謝您,梅林先生,能夠給我們機會陪伴我們的孩子。”夫妻兩個由衷地感謝,眼前這位大好人幫助他們臨時可以留在這夢的狹間,不過由於一些原因,隻能停留十五年。

“嗚嗚,太感動了,終於有人發現了梅林大哥哥樂於助人的本質了,”梅林熱淚盈眶地握住了夫妻二人的手。

過於熱情讓夫妻二人有點不知所措。

“Mr.梅林,這樣的社交距離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哦。”一位粉發的少女走來,肩膀上站著一隻可愛的長耳毛茸茸的小動物,“你看,芙芙也不是很同意。”

芙芙從少女的肩膀原地起跳,在空中完成阿姆斯特朗高速旋轉,漂亮地一jio踹在梅林的臉上,梅林頓時被踹飛了。

芙芙飛踢,雖遲但到。

“可惡啊!凱茜帕魯格!你胳膊肘往外拐!明明是我先來的!”

“芙芙!”

兩隻乾起來了。

“他們這樣沒問題嗎?”諸伏夫婦有些擔心。

“沒有問題,”少女淡淡一笑,看起來很可愛,“初次見麵,我的名字是瑪修基列萊特,目前跟在梅林先生的身邊當助手。”

“接下來,會由我來擔任你們的領路人。”

“歡迎你們來到,永恒的理想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