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香勁道十足。
黎蘇蘇自以為的那點清醒早已拋至爪哇島,沉溺情海恍惚失去神誌。
她隻記得,要緊時候,商榷悶聲問了句什麼,可惜波浪如潮席卷著她,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直至情事終了,她的神誌才稍稍重回腦海。
身旁的男人仰躺在床榻上,撐著手臂打量著她。
黎蘇蘇閉上雙眼,羞恥心在這一刻席卷全身。
身下淩亂的床單,被踢落地麵的薄被,以及黏膩的濕意,無一不告訴她,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條路自從她踏進這間房門,便沒有重新選擇的可能。
她弓身撿起地上的風衣,裸露在外細弱的腰肢上零星些曖昧指印。許是皮膚細嫩的關係,愈發顯得某人饕餮般貪得無厭。
商榷忍不住伸手扣住她的細腰,再次將人按在身下。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
明明曖昧不清的話,可自她口中說出卻如粗茶淡飯一般冷淡。寫滿紅暈的臉上潮色未退,紅腫的雙唇吐露著風刀似的話語。
商榷有些愣住,眼前的少女雖一如從前般模樣,眼神中卻透著說不出的古怪。看著他好比一場露水情緣,沒有半點嬌羞造作。
明明是她先引得火,卻讓他生出幾分盜賊的愧疚感。
“等商先生娶了我,要做多少次都樂意之至。”
她說完,自他懷中抽身離開,當著他的麵穿好風衣,靜靜坐在床上。
商榷意識到什麼,撿起地上的睡衣穿好,又用被子將兩人裹好,下巴擱在她的肩頭悶聲道:“小蘇蘇,幾年不見你如今倒是長本事了,你說說這香是從哪裡來的。”
“買的。”
商榷點點頭,繼續耐著性子道:“買來對付我的?”
“倒也不是。就看誰被我瞧上了。”
她嗤笑著,扭身看著商榷道:“沒有母親管教的孩子,就像是野草一樣胡亂生長。”
商榷一愣,臉上的神情瞬間冷了不少,他鬆開手背靠在薄枕上,上下打量著黎蘇蘇:“你母親的事,與我無關。”
“當然與你無關。若不是你,我母親何必跑去異國他鄉,還落得下落不明。”
“我一直在找鄭雪。”
“找到了嗎?以你商總的實力,要想找個人還不容易。你知道嗎?我媽失蹤不到半年,我爸就將人領回家,我弟弟才十個月,楊舒將他一個人留在家裡兩天,等我回來他……”
黎蘇蘇哽住喉嚨。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年幼的弟弟窩在冰冷的繈褓中,雙手抓著自己的排泄物往嘴裡塞。
叫她如何不恨!
“所以,你要報複?”
商榷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完全可以有彆的方法報複他們,為何要把自己搭上。”
黎蘇蘇冷笑:“怎麼,商叔叔吃乾抹儘就想賴賬?”
“我的意思是,你開口,我會幫你。”
商榷望著眼前渾身戾氣的少女,仿佛看見曾經的自己。
“來不及了。我爸答應楊舒,要將我嫁給孟鶴洲,以此來換取孟家對黎家事業的幫助。”
“誰?”
商榷的聲音猛然提高。
孟鶴洲?
那個年過五十,腦袋跟肚子一樣大,前後結婚五次的孟氏企業副總?
這人可是比黎耀堂還虛長兩歲!
被子下商榷攥緊的手又微微鬆開,儘管她的解釋看起來無懈可擊。可若僅僅隻是如此,倒顯得自己小看了她。
“所以,等下誰會推門進來?”
見被他猜中,黎蘇蘇也不慌張,攏著頭發學著母親的樣式,低聲道:“商叔叔,沒有辦法嘛,出來做事情總要多上一道保險的。您忘記,這還是您教會我的。”
商榷隱約想起什麼,勾著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視自己的雙眼,沉聲問道:“黎耀堂這幾年到底怎麼教養你的!”
“這就要問商先生您呢,拜您所賜,這些年我爸還有我舅,都認為我媽跑了,這些年沒人管我。”
黎蘇蘇冷言相譏。
“當年,我媽媽如何信任您一定會救黎氏於水火,如何不顧阻攔去求商叔叔的,想來叔叔貴人多忘事,早已不記得了。可我記著呢,。黎氏因被你舍棄後,所有銀行一夕之間收回產權,連原本可以交付的貨物也被拉去抵債,就連黎家祖宅上的產業也被瓜分殆儘。這些商叔叔會不知道?”
黎蘇蘇冷笑著,明明前一刻窩在他懷中嬌吟淺笑的女子,此刻卻是把鋒利的匕首,直往人心窩裡戳著。
商榷想伸手去拉她,不料還未碰觸到她便被她揮開。
“我還是那句話,商叔叔娶我,我便是你的。在此之前,男女有彆。”
商榷此時已穿好上衣,黑色襯衫熨帖在身上,勾勒出健碩的身形,遠比袒露著愈發誘人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