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是土生土長的堯城人?”
“也不算是,我爺爺輩從北邊遷過來的,那年頭躲炮火舉家南遷。”
“您父親一直跟我電話聯係,前期來看廠房也是派人錄的視頻,要不您看,要不要先去廠裡看看?那廠子占地近千畝,現有廠房十六間,生產線共十一條,之前一直承接進出口食品加工。”
趙凱直搖頭,拔出口中的棒棒糖無語地開口道:“哦吆,您啊,跟我說這些沒用。我老頭過不來,讓我簽個字就行。你看這是支票,價格你們說好的,喏。”
說完,從上衣口袋裡翻出□□本,連著翻開四張,每一張一千萬,正是電話裡溝通好的價格。
四千萬。
在趙凱眼裡就像四十塊的買菜錢。
黎耀堂便不再多話,領著小夥直奔黎家的彆墅。
還未進門,屋內爭執聲不斷傳出。
黎耀堂的兩個弟弟及子侄,還有黎家旁的族親,滿滿當當地擠滿整個客廳。
正中央頭層牛皮沙發上,楊舒披頭散發地盤腿坐著,兩個孩子一左一右守在旁邊。
楊舒嚷嚷著:“我們為什麼沒有!怎麼就不能分錢了!你們問問黎耀堂,我們倆隻是分居,分居!沒有離婚!就是離婚了,婚內的部分怎麼就不能分了!”
“你說這個沒用。”
黎耀堂的二弟懶得理會楊舒。
“就是,當初大哥接管企業說得好好的,黎家是家族企業,大哥吃紅利,兄弟幾個跟著喝湯!如今連鍋端了,可彆忘了當初建廠房哥幾個可都是拿了真金白銀的。”
說話的是黎耀堂的三弟,如今早已自立門戶。
楊舒見狀道:“你們分你們的,我又不是從你們手裡搶錢,我要的是黎耀堂那份。他那份我得有一半。”
此話一出,黎家兩兄弟坐不住,紛紛起身指著楊舒的鼻子就開罵。
“彆說大哥有沒有,就是有,你也配!”
“鄭家今天沒來人。我告訴你,我們黎家隻認鄭雪一位嫂嫂!你是什麼東西,你也配要一半!”
“我怎麼就不配了。她鄭雪是個短命鬼,早死早超生,我楊舒可也是跟著黎耀堂十五年,前後算算可不比她鄭雪短。再說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是古話。我不管,今個兒不拿到錢,這事就成不了。”
“你!”
“你真不要臉!”
黎家倆兄弟哪裡吵得過女人,氣得不行。
楊舒見他們沒詞,繼續開口說:“再說了,你們黎家不是有規矩,什麼長子繼承,我們黎鬆可是黎耀堂的長子。我要一半都是少了。”
“楊舒,我告訴你,黎鬆還沒上過族譜,說不定這些年我哥就防著你這手。他最多就是個私生子!”
“我呸!”楊舒一口唾沫啐了黎老三一臉,絲毫不見往日貴婦模樣,她站在沙發上,插著腰馬達似的開罵道:“我瞧著你們一個個就惡心。如今跟我提鄭雪的好來著,當年鄭雪生了黎蘇蘇那個賤蹄子,不肯再生,你們黎家前前後後給黎耀堂添了幾個小婊子。活該鄭雪死了,早死不受罪。要不是老娘宰相肚子能撐船,老娘也早死幾回了!我還是那句話,拿錢走人,沒錢彆吱聲。”
站在門口的黎耀堂氣得渾身顫抖,那個沙發上手舞足蹈潑婦一般的女人,就是一個月前還張羅著給他辦生日宴,照料他一日三餐無微不至。楊舒是有毛病,可他總想著兩人一路走來不易,感情是真的。
如今看來滿紙荒唐言。
趙凱見他不往裡走,扭頭問道:“怎麼,不方便?”
“沒事,不要緊,您請進。”
儘管一千一萬個不願意,這些他遲早要麵對,索性一次了結完。
兩人穿過小院,趙凱指著一旁的噴水池問:“我記得這裡原來有個秋千,還有個葡萄架,是不是?”
黎耀堂這才明白,為何臨時改了簽協議的地點,原來這就是趙凱口中的故居。
“對,我們搬來的時候是有,家裡孩子多,秋千搶不過來,索性就拆了。”
趙凱點點頭,跟著黎耀堂進門。
隻聽楊舒忽然一聲尖叫後厲聲咆哮。
黎耀堂急忙越過眾人,之間黎蘇蘇手中拎著塑料棚被黎三叔護在身後,沙發上的楊舒像隻落湯雞似的泡在水坑裡。
黎蘇蘇冷冷地道:“這次是水,下一次可就不一定。”
說完,將水盆朝楊舒扔過去,人被推向樓梯口。
“夠了!”
黎耀堂怒吼一聲,太陽穴青筋直跳,他伸手將楊舒從沙發上扯下來推給黎瑤:“你們先走,該你們的一分不少。”
楊舒哪裡肯走,上前就直奔黎耀堂的麵門,精心修剪的指甲成了傷人利器,一巴掌下來黎耀堂的半張臉見了紅。如此,拉架的拉架,處理傷口的處理傷口,完全把財神爺忘在門口。
鄭家的人,就是這時來的。
領頭的高大男子是黎蘇蘇的舅舅,鄭雪的哥哥鄭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