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心上人,錦覓確實有一個,不過她已經記不得他長什麼樣了,她隻記得,他的左手手腕處有顆痣。
她還模模糊糊記得他說的一句話,“我帶你去看世間最美麗的風景。”
“我這一次也是為了尋找我的心上人,但是還不知道他在哪呢?”錦覓撓撓頭,臉色泛紅。
臉蛋紅紅的,看起來和西域進貢的紅蘇果一樣漂亮,可齊焱怎麼看怎麼紮眼,越看越覺得不是滋味。
“不知道他在哪?那你知道他姓甚名誰嗎?”齊焱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實則心裡已經大開殺戒了。
若是讓他知道姓甚名誰,他非得把叫這個名字的所有人都抓起來。
錦覓並不知道他的想法,虛虛一笑,“不知道。”
齊焱臉色一變,酸溜溜道,“你連他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清楚,他怎麼就是你心上人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我在夢裡和他談了一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戀愛吧。”錦覓拍拍手,站起來。
“好好休息,你的毒我解不了,隻能暫時壓製,不過我可以保證,你未來三年至少性命無虞。”
錦覓隨手解了姝喜的禁言,而後便出了齊焱的營帳。
傍晚。
姝喜沐浴著皎潔的月光,偏過頭問錦覓,“小公主,你說的那個心上人到底是誰啊?”
自從錦覓幻化成形那一天,二十四芳主們便昭告了花界,她乃她們的親傳弟子。
花界所有人都叫她小公主。
“我也不知道。”錦覓看著星空,呆呆道。
“啊?那你要去哪裡找他啊?”
錦覓還在發呆,“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第一次夢見他時,他說要帶自己去看這世間最美麗的風景,後來,大漠黃沙,她牽住了他的手。
夢裡,她永遠看不見他的麵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還有那手腕上的小痣。
這是她化形之前的記憶。
太久遠了,久到她都要懷疑那隻是她做的一場夢了。
姝喜是一朵閒不住的花,這才過了兩分鐘,又過來湊話了。
“小公主,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說起這個錦覓可就有興致了,一想到自己那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是沒人知道,她就一陣遺憾,這好不容易有個人來問了,那她不得好好講講。
終於,在錦覓的誇大其詞侃侃而談中,姝喜垂下了花腦袋,睡著了。
看著垂下的花腦袋,錦覓也不再繼續說她的光輝事跡,而是靜靜的看著星空,眼裡都是迷茫。
這茫茫世間,她要去哪裡找一個回憶裡模糊不清的人啊。
這一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的人又多了兩個。
深夜,王營裡麵,燭火突然亮起。
齊焱穿著白色裡衣,外麵披了一件白色的狐毛披風,整個人看起來輕飄飄的,仿佛走兩步就會倒。
上好的狼毫筆,粗糙的宣紙,淩厲的黑字。
宣紙上寫著兩字,錦覓。
齊焱盯了那兩個字許久,臉上那淡漠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我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染指,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此刻,側營帳裡。
錦覓翻來覆去睡不著,心煩意亂,一會是她為了救齊焱而吻上去的紅唇,一會是那記憶裡模糊不清的玉手。
還有,她那滾燙的臉。
她在興奮什麼?或者說,她在激動什麼?
明明生病的是那個病秧子,可是,怎麼她也這麼不舒服。
聰明如錦覓,也想不明白。
月落日升,鳥雀呼晴。
錦覓醒過來時,已經日上三竿了。
“你終於醒了!你再不醒,我都以為你靈魂出竅了呢!”姝喜花腦袋左右搖擺。
“說什麼呢,我好得很!”錦覓打了個哈欠,然後一巴掌呼過去,將搖頭晃腦的姝喜定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乾什麼?!我在活動筋骨!!”
錦覓穿好鞋子衣服,認真道,“你晃得我頭暈。”
帶著這麼一朵花感覺好像不太方便,錦覓皺眉,她怎麼就這麼好心呢?現在好了,麻煩一大堆。
姝喜感覺自己的頭頂涼颼颼的,她動不了,於是僵硬著身體,一板一眼開口,“小公主,你快把我的定身法解了吧,我保證不晃悠了,求求你了!”
錦覓:“我突然發現,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什麼錯誤?”姝喜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不流動了,心跳一聲比一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