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魅 你這是屈打成招,有違公道!……(2 / 2)

碎顏流珠 上湯彆 4215 字 2024-03-30

宋顏樂臉色暗下,心底始終徘徊著某個不願觸及的猜測。

“宋軍師,”牧高叫了她,“將軍何時能醒過來?”

宋顏樂正出神,聞言才想起自己遺落了什麼,昨夜與嚴策寧對峙她便聞出了味道,疑心是玉魅,後來見了他那般反應才敢確認。

可昨夜嚴策寧能清楚地說出怎麼多話,力氣也沒有減弱,說明他中的毒並不深。

宋顏樂沉思片刻,道:“將軍攝入玉魅量大,不確定何時能清醒。”她頓了頓,“……約莫四五日。”

牧高思忖著,隨後憂心忡忡道:“可昨夜我見將軍喝的不多,如若一直如此躺下去不好交代,宋軍師可否把錢太醫喚來,替將軍診治。”

宋顏樂搖首,“不妥,軍中將士見了易亂了軍心,等三日過後再說,若還是不醒,我便喚來錢太醫。”

牧高低下頭顱,悶聲說:“是屬下失職,說隻吃一點酒,不料比將軍喝得還醉,竟絲毫未發現異常。”

“將軍都未有察覺,那人便是有本事的。”宋顏樂擱下手中令牌,沒看他,隻道:“你的要職不是時時刻刻盯著你家將軍,而是在敵軍犯入國土時刻不容緩,領著將士們浴血奮戰,保家衛國才是你的第一職責。你們常年枕戈寢甲,戰場刀槍無眼,突發之事不可預測,每場戰役都是背水一戰,再費心思於無意義的事上,失的便是作為二營副將的氣魄。”

牧高聽明白了,默然行禮,應了是便靜靜候在一旁。

二人等候了兩刻鐘,來到校場的空地上,所有人集中在此,宋顏樂站在上首位,牧高搬來交椅給她。

宋顏樂目光梭巡在人群中,牧高昨夜與她說的頗有嫌疑的小將就在這處,她刻意在那人身上稍作停留,隻見那人始終低著頭。

步信厚在另一側靜候。

“諸位辛苦,將軍昨日吃酒昏睡不醒,今早查出有人在酒中下了藥,是以還請各位將昨日所去何處,與誰交談過,所有行徑一一告知牧副將,待查清,眾人便可歸隊。”宋顏樂發話,所有人抬起了頭,打眼看著這位聞名已久的宋大軍師。

話音剛落,眾人疑惑相覷。

十幾人麵上疑惑,即使心有不滿,可在步信厚與牧高兩位副將麵前也不敢輕言出來。

那邊牧高在一個個盤問,這邊記吏很快遞上呈報。

宋顏樂一一審閱,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個時辰,最終她隻留下了三人。

一名夥房的掌勺,一名端酒的後勤小兵,還有那名當晚守在一旁的小將。

宋顏樂放下最後一張呈報,沒往步信厚那處看,“說說看吧,若是老實交代,現下便可回到你們的差位上,若是裝聾作啞,那便隻有進牢的份。”

掌勺的年歲稍長,語氣頗為不滿,“我就是一個燒菜做飯的,給將軍端上的菜都是親自嘗過的,菜也由我傳上,怎會出問題?”

宋顏樂沉吟良久,手上還拿著他的個人身份案卷,隨後一名小兵過來在一旁低語,像是終於等到什麼,她點了點頭,朝掌勺的道:“你可以走了。”

場上除兩人皆是一愣,如此輕率決定,更像是來玩鬨的。

那後勤小兵見狀怒了,衝宋顏樂喝道:“軍師憑何就隻留下我們二人,我也可以說自己端的酒沒問題,如此敷衍了事,你叫我們怎麼信服?”

宋顏樂置若罔聞,“你碰過酒。”

又指著那名小將,“你一直在場上,下藥輕而易舉。”

那小將稍稍抬首,與宋顏樂視線相撞,肉眼可見,他在躲閃。

宋顏樂話音剛落,後勤小兵就極為不滿,“將軍出了事,理應徹查,可軍師無憑無據留下我們二人,蠻橫無理,放人總的有個原委,如此行事不叫人服!”

“酒有問題,是在壇子裡頭發現的,最大的嫌疑就是你們。”宋顏樂看了步信厚一眼,淡然道:“我不似你們步參將,我卸甲多年,早都忘了怎麼教引帳下將士,所以營裡有什麼法子能讓你們如實招來,該用的該上的一樣不會給你們少,如何?”

“這是屈打成招,有違公道!”

宋顏樂目光銳利,厲色道:“營裡的道是營裡的道,我的道是我的道,將軍交予我審理,自然要用我的法子,你一再拿喬,是心虛還是怕了?”

她語出間隙,時刻注意著那小將。

後勤小兵神色未有變動:“我隻聽命於將軍,將軍還未醒,你就坐這稱王,是何居心?”

宋顏樂哂笑,“這的場子歸我管,你愛聽誰的就聽誰的,同理,我要做什麼也是我說了算。”

周旋不得勢,那後勤小兵滿臉漲紅,揚指大怒道:“妖言惑眾,營裡皆知你與嚴將軍有嫌隙,又在西境待過多年,還能一眼認出那玉魅,到底嫌疑最大的是你!”

此言一出不僅是其他人,就連宋顏樂也愣了。

“玉魅?”

宋顏樂手搭在椅把上,撐著額頭,唇角微揚,饒有興趣道:“說說吧,誰讓你們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