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皇上說漏嘴，他大抵這輩子也不會知曉。

他的身世、不幸，許許多多的不堪全都擺在宋顏樂的麵前。

宋顏樂麵上要強刻薄，可心底是軟的，他很清楚宋顏樂一定會對自己產生憐憫之心，但他也清楚宋顏樂是對自己有情的，可這情究竟有幾分，他不能確定。

知道宋顏樂瞞著自己許多事後，他更是不敢確信。

嚴策寧啞聲說：“你在可憐我嗎？”

宋顏樂呆愣愣地看他，覺得他說這話時好生委屈。她不清楚嚴策寧聽了何妖言才會如此想，但她開始漸漸明白過來，嚴策寧很不安。

她又在內心細想一番，確定嚴策寧的這種不安出於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想認真糾正嚴策寧，可他這副醉醺醺的模樣大概率隻會讓她的肺腑之言付之東流，於是她決定等嚴策寧清醒的時候再說。

但若是今夜不說點什麼，這個傻子定會難受得要命，宋顏樂身子挪進他幾分，捧著他的臉，鄭重地說：“我愛你，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我這顆心都是你的，整個人都是你的。我會在見不到你時，思念你思得魔怔；會因你皺眉時想吻你，替你撫平眉頭；會在你受傷時想替你去受。我今夜所言，句句屬實，可你現在腦子不清醒，我說再多也無用功。你現在隻需將你那些莫名的揣測摒棄掉，隻需記住，我愛你。”

嚴策寧隻覺得腦子更加昏漲，宋顏樂說的話他聽一半忘一半，最後隻記得三個字——我愛你。

宋顏樂果然沒猜錯，看到嚴策寧眼睛半闔，俊臉在自己麵前小幅度的左搖右晃，已經知道了——他沒聽進去多少。

若不是見他的耳朵燒紅起來，她覺得此人定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宋顏樂要叫他回去睡，手指頭戳他肩，一下兩下，結果就被抓緊了，隨後嘴唇被堵住，嚴策寧發狠地吻她。

對於這種事，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嚴策寧在吻到宋顏樂後，腦子愈來愈混亂，他因為宋顏樂的話沒辦法冷靜。

他曾想過在宋顏樂麵前乖一些，但換來更多的卻是憐憫，所以他保持著那份溫柔的意義不大，他應該更狠一些，如此宋顏樂才不會離開自己。

宋顏樂被吻得呼吸錯亂，全然不知嚴策寧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她隻是努力回應他，與其唇舌輾轉，不知不覺連意識都沉浸其中。

直至感受到後腰附上一層熱意，腦中登時一顫，停下來低頭一看，嚴策寧不知何時解開了她的衣，手掌與其肌膚貼著。

宋顏樂渾身酥軟，最可惡的是此人竟毫不知恥，輕重緩急地摩挲，她覺得自己嚴策寧就像一個邪物，輕而易舉就能將她撩撥得無力反抗。

可她尚比嚴策寧理智，按住他的手，“……現在不能。”

嚴策寧腦子渾，思緒保持不到一條線，宋顏樂這麼一說，便就停了下來，完全忘了自己一刻前的堅決。但停下來後，總覺得空落，得不到滿足。

宋顏樂見他眼帶情.欲恍惚了許久，又見他站起身，乾脆利落地解了腰上束帶，去掉外衣，退了靴子，動作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極為堅定，宋顏樂臉也開始紅了，心跳如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嚴策寧不知道，他這副模樣還挺……誘人。

宋顏樂揣著心思挪動身子，緩緩地躺下來，蓋在被褥下的雙手扭曲緊張。

嚴策寧專注在自己一層層的衣服上，上衣退乾淨了，在寒夜裡袒露著緊實有致的胸膛，宋顏樂感覺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閉上了眼，仿佛在黑暗中等了一個世紀。覺得不對勁，身旁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再睜開眼，側頭看到嚴策寧躺在自己身邊安詳得睡過去了。

……

心緒如此起伏的一夜，宋顏樂直到現在還覺得困。

這就是昨夜她闖的禍，可昨夜過分的人明明是他，他卻一點都沒想起來似的。

“我很愛你，你愛我嗎？”嚴策寧又問一遍。

宋顏樂想，算了。於是開始順著嚴策寧，他問一句宋顏樂便答“愛”或是“很愛”亦或是“愛得要命”。

她決定了，在嚴策寧徹底清醒過來便一字一句儘數托盤出來，她想看看這人臉皮厚到何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