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 硬糖(1 / 2)

夏日的薄荷汽水 蕎野望 4035 字 10個月前

民警到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

其間,老板娘和老板好幾次想要私了,都被江雲帆嚴詞拒絕了。

他隻要求把那個渣滓送進去坐牢,其他的都不要。

民警和周圍的人了解了一番情況,又調了監控,帶著男人和江雲帆要走,杭夏作為受害人本應該也跟著去的。

江雲帆卻突然冷冷道,“我跟你們去,她明天還有考試。”

年輕的民警小夥看向杭夏,“考研的?”

杭夏點了點頭。

其中一位有些年紀的民警就說,“反正情況我們也了解了,人證物證也都知道了,後麵的就是案件處理,和一些簽字罷了,有一個人跟著去就成,你留下好好休息,明天有精神考試。”

杭夏不願意讓江雲帆一個人去,還想要說話,就聽江雲帆漠然道,“人是我打的。”

他漆黑的眸子和杭夏對上,一字一句道,“不關你事。”

杭夏怔在原地。

這句話她在八月的時候對江雲帆說過,那時還是盛夏,現在又被江雲帆原封不動地返了回來,卻已經是凜冬。

直到警察帶著老板和江雲帆,壓著男人進了警車,她還傻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老板娘過來拍了拍她的肩,含著淚說了句“對不起”,杭夏也沒明白老板娘為什麼哭。

老板娘送杭夏回房間後,讓她好好睡覺,安慰她說不會有事的。

但杭夏依然睡不著,她不敢關燈,手裡握著手機合衣躺在床上,盯著屏幕發愣。

現在時間是淩晨一點零三分,距離考試開始還有七個多小時。她確實應該睡了,可她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門外滿地的血跡和江雲帆滿臉的血,她怎麼也靜不下心。

她就這樣昏昏沉沉地躺著,輾轉反側,心神不寧。

四五點的時候,杭夏聽見隔壁有動靜,她掀開被子,穿著拖鞋就往外去。

一開門,就看見江雲帆拿著電腦包在鎖門。

聽見聲音,他頭也不抬,隻垂著眼簾,將房卡放進了衝鋒衣的口袋裡。

杭夏呆呆地看了兩秒,囁嚅著乾燥的嘴唇,問,“你要去哪?”

“退房。”

江雲帆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心軟,冷冽地回了一句。

“你的傷……?”

“沒什麼事。”他道。

說完,他看也不看杭夏,轉身就要走。

杭夏三步並兩步上前,緊緊地攥住了他手臂上的衣服。

江雲帆掙了兩下,沒掙開,便撇過冷冷的眼眸,掃了眼杭夏執拗的眼睛,又低頭俯視著杭夏那隻拽著他衣袖的手,“我隻是路過這,看不慣那人大晚上擾我睡覺,和你沒什麼關係。”

“你不要自作多情。”他寒著嗓音,“我早已經放棄你了。”

“請杭同學放手。”他又冷聲道,“彆拽著我的衣服,我們也不熟,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他所說的每一字都像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來一樣,說得格外的慢,似乎真的是恨極了。可語調卻輕飄飄的,根本沒有多少說服力。

江雲帆此時一隻手拿著電腦包,一隻手被杭夏拽著手臂,脫不開空閒的手扒開杭夏,隻能和杭夏僵持不下,站在走道裡。

過了許久,在江雲帆考慮要不要用點力掙開杭夏的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杭夏突然低低地叫了聲,“江雲帆。”

她的聲音細如蚊呐,帶著從未有過的軟弱無力,“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我好怕,好怕。”她說。

江雲帆聞言,低頭望著杭夏垂著的腦袋,隻看見一頭亂發堆在她的頭上。而她正盯著他那隻手臂瞧著,自言自語地說著亂七八糟的話,“門外那人要是拿了刀,你該怎麼辦?”

“你要是受傷了怎麼辦?”

“你知不知道,出來看見那滿地的血,我整個人都木住了,大腦就像故障了一樣,什麼都感知不了,聽也聽不到,隻看得見你和那紅紅的血,我以為……”

江雲帆輕聲問,“你以為?以為什麼?”

杭夏崩潰地抽噎起來,“我以為……我以為你快要死了。”

“……”江雲帆臉一沉,僅餘的那點感動也消失殆儘,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爽道,“你放心,我沒有那麼容易死。”

聽了他的保證,杭夏慶幸地抹了抹眼睛,說,“那就好,那就好。”

江雲帆靜靜地看著麵前的杭夏,他沒用的心又柔成了一片軟軟的水,身體不受控製地想要把杭夏擁進了懷裡抱著安慰。

但一想起杭夏那天堅決的拒絕,他心底的水又化成了冰,從最痛的一點開始向四周漫延凝結,寒冷都浸透進了骨髓裡了。他不想再繼續在杭夏麵前丟臉下去了,提著電腦包的手移到杭夏的手旁,用手背推著杭夏緊握不放的手,“不要拉著我了,你該回去睡覺了。”

“我睡不著。”杭夏說著眼淚就又掉了下來,“一閉眼就看見地上的血,還有你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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