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樾伸手將沈妍護在身後,“侯爺還是儘快入宮吧。”
“侯爺認錯了。”沈妍壓下宋樾的手,“錦陽王未曾娶妻,哪來的王妃。”
“是嗎?”雲景做了個思考的動作,“本侯怎麼記得,他在死前一直在念叨著什麼。”
雲景俯身湊近她,“叫什麼…吾妻溫言,難道是本侯聽錯了?”
吾妻溫言,她還是聽到了。
“妾身從未見過侯爺,侯爺如何得知,妾身就是溫言?”
“調查你很難嗎?”雲景直起身來,“論輩分,本侯還得喚你一聲嫂嫂。”
沈妍眉頭緊簇,“你什麼意思?”
雲景冷笑道:“看來,他什麼都沒和你說。”
沈妍脫掉刀鞘,舉起匕首想去刺他卻被雲淮抓住手腕,手中的匕首掉落。
禮部侍郎瞧見這陣仗也命人將沈妍圍住。
宋樾上前想把沈妍拉回來,“勞煩殿下鬆手。”
雲淮沒鬆手,“她想刺殺使臣。”
還不等宋樾解釋,就聽見雲景下命令,“放開她。”
雲淮有些不服氣,但還是鬆開了。
雲景蹲下身去撿那把匕首,拍拍手柄上的塵土,隨後將匕首放回她的左手,“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讓我看看,蕭家教出來的女子,該是怎樣的。”
他命令所有人後退,給沈妍留下發揮的空間,張開手臂,迎接她。
沈妍覺得他的動作就像是在等一個擁抱而不是尖刀。
沈妍離他隻有一尺,抬手刺進他的右肩頭,血一下染紅衣衫,雲淮有些著急,剛想上前,“表哥。”
雲景抬手製止他,“無事。”
沈妍將匕首拔出,又朝著那個豁口刺進去,一刀又一刀。
直至血將他的肩頭全都浸濕,明明是這麼暢快的複仇,可雲景還是瞧見她眼裡的淚。
“哭什麼,沒出息。”
沈妍將匕首扔下,手上沾著雲景的血,但她一點不開心,她不知道這幾刀是在氣雲景殺了蕭珩昱,還是氣蕭珩昱騙了她。
她怎麼會一點也想不到呢,他母妃是蕭雲氏,他可以是錦陽蕭家,亦可是南陵雲氏。
雲淮立刻上前用束帶將雲景還在滲血的傷口紮緊,禮部侍郎的人將沈妍押下。沈妍跪在雲景麵前,“侯爺這卯兔麵具很彆致。”
“喜歡嗎?”雲景蹲下看著她,“喜歡本侯就送你。”
“不喜歡。”沈妍偏過頭,“最討厭兔子了。”
宋樾上前將擒住沈妍的人都遣了,“這次是本王管教不利,還望侯爺見諒。”
“無妨,本侯總不能抓住自家人不放。”雲景抓住她的下巴將頭轉向她,“你說是吧,嫂嫂。”
“誰是你嫂嫂。”沈妍拍開他的手。
“本侯與蕭珩昱一個娘胎出來的,你是他的妻,不喚你嫂嫂,該叫你什麼?”
短短一句話,讓周遭的人都大為震驚。
“雖然本侯不想承認自己有個廢物大哥,但事實就是如此。”雲景站起身,又將她也拉起來,“你跪本侯,本侯該折壽了。”
沈妍甩開他的手,“你自殘手足,我與你無話可說。”
“這可由不得你。”
雲景摘下麵具,套在沈妍的臉上,“這麵具還是比較適合你。”
雖然沈妍已經心裡有底,但再次見到這幅麵孔時還是怔了許久。
他怎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摘掉自己的麵具。
連宋樾都難以置信,眼前的人到底是蕭珩昱還是雲景。
禮部侍郎偷偷派人回去傳信,雲景和蕭珩昱是雙生子,這件事情就變得棘手多了,蕭珩昱死無對證,即便是下個通敵叛國的罪也是不冤枉。
雲景絲毫不亂,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今大紀四麵八方的小國都是南夏的附屬,他賭皇帝不敢動他。
他是不是蕭珩昱有什麼關係呢,通敵叛國的罪名落到他身上又如何,他如今是使臣,他若是死了,南夏便可以肆無忌憚地踏足大紀疆域。
雲景將麵具扣在腰間,轉身朝禮部侍郎說:“煩請大人帶路。”
雲淮跟在雲景身後,“表哥,要不先包紮吧。”
“他們會解決的。”
直到隊伍都瞧不見身影沈妍才回過神來。
“阿言。”宋樾守著她。
“什麼?”
宋樾猶豫了一下問:“是…珩昱嗎?”
“不是。”沈妍轉身回寧王府,“你沒聽見他說,他是雲景嗎?”
“這話你信?”
沈妍轉頭看他,“為什麼不信?”
“即使是雙生子,這也太像了。”
沈妍默默道:“蕭珩昱才沒有這麼混蛋。”
“……”
宋樾將沈妍送回府就入宮了,不知道雲景能不能順利進到內殿。
事實證明,宋樾想多了,雲景賭贏了。
雖然在座的人都不信雲景這套說辭,但從南夏打探的消息就是如此,雲景是在南夏長大,這是宮人有目共睹的。
隻是當時的雲景不是現在的雲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