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透過木門上的縫隙觀察了一會,他搖搖頭,說裡麵沒有動靜。我壯著膽子也過去看,這時對麵的那扇門裡發出了聲響。長海一個箭步衝上去,劈開了木門。
長長的睡裙下擺在我們眼前一晃而過,甜曼尖叫起來。我魂飛魄散。
很快樓下傳來陣陣冷笑聲,我聽不清那是誰的聲音。長海與文俊迅速衝下了樓,我們兩個女孩除了緊緊跟在他們後麵,完全不知所措。
進入一樓人家,亂七八糟的破舊家具堆了一地,通往院子的房間擺放著很多花盆,花草全都枯死。如果是搬家,為什麼這麼多東西都不帶走?
我們沒有追到,累得氣喘籲籲,甜曼突然緊緊抓住我的胳膊:“文俊呢?”
文俊不見了。
我渾身發抖,寒意從腳心順著小腿往上蔓延。長海絕望地大聲呼喊:“文俊!文俊!”甜曼捂住了耳朵,然後拖住長海要他回去,她又把我往回拉。
三個人落敗而歸。白令月的房門敞開,裡麵沒有開燈,窗戶緊閉。長海默默走過去,像是麵前站著一個人,他對著空氣說:“白令月,是你嗎?”
氣氛非常緊張,但是一直很平靜,一絲風也沒有,隻有我們的呼吸聲,我和甜曼走回房間,長海也跟過來。他關門的一刹那,白令月的房門猛地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甜曼抱著枕頭一個勁的哭,說誰再走出這屋子她就不活了。我一直試圖讓自己冷靜,長海在焦躁地走來走去。
H先生,我們的父親,何時能回來看到這一切?我夢想著他回來以後,一切恢複如初,眼下的局麵我們已經不能控製。
這個夜晚,我噩夢纏身,我隻身一人穿過漆黑的走廊,聽到空蕩的房內有人在嬉笑,追趕過去,聲音已到另一個房間,再跟過去,魅惑的眼神在我麵前一閃,黑暗的角落,有模糊的身影出沒。我就和那虛幻的影子糾纏到天亮,醒來後甚感疲憊。
我們久久呆在房間內,夜晚仍能聽到白令月的聲音。她越來越大膽,仿佛這一片就是她的天下。我們無法找到她,她神出鬼沒,棲居在每一個人去樓空的房屋廢墟內。長海說她是鬼魂,甜曼和我認為她是妖。
我們都不止一次有過離開這裡的念頭。但是H先生回來怎麼辦,他一個人麵對白令月嗎?還有文俊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我們不能離開,走的應該是白令月。我們的房間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白令月從不靠近。
文俊究竟在哪裡?那個聰慧文靜的白令月,琴棋書畫精通的才女,怎麼會如同鬼魅一般卷走文俊?她害了他嗎?不敢想象。白令月是妖,肯定是妖。她有邪術,所以我們奈何不了她。等H先生回來,告訴他真相,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長海仍然要繼續他的追捕計劃。他決計要鏟除白令月,他已經眼睜睜看著她把我們四周變成無人廢墟,又使文俊失蹤,或許她的背後有更為驚人的事實。他已不能冷靜地等待H先生回來。我和甜曼都千方百計阻攔他,害怕他也同樣失蹤。
一個早晨我驚喜地發現,H先生回來了!他大概是夜裡回來的,所以我們都不知道。他在飯桌邊用早餐,我們跑上去圍住他。甜曼緊緊摟著他,女兒終於盼回久彆的父親。H先生莫名其妙地問:“怎麼了你們?文俊呢?”
長海坐到他對麵一五一十地陳述了所有的事情。H先生沉默不語,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我見他似乎更在乎白令月的另有所愛,把小區變成廢墟堆以及文俊的消失的問題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