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行腳商,最重要的就是見識與膽氣,黃父可以說是其中的翹楚了。
魏琳想了想,問道:“我想尋找一物,不知令尊可見過?”
……
黃四娘雖然求愛失敗,但與魏琳閒聊一番,兩人也頗為相投。
黃四娘也想當行腳商,走遍大江南北,雖然在現在,女子外出並不安全,但魏琳還是欣賞她的野心。
她將棉花的樣子畫下來,又畫了幾樣其他的植物,托黃四娘幫忙尋找,兩人約定,找到後就給魏琳來信。
“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黃四娘臨走前,依然賊心不死。
魏琳連忙擺擺手:“不了不了。”
她是無福消受富婆的愛了。
黃四娘撇撇嘴,轉身離去了。
雖然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這些東西,但總算有了些希望,魏琳的心情好了不少,牽著太子賜給她的馬,和齊二郎幾人一起在草場馳騁。
這次沒有出現像上次那樣尷尬的狀況了,魏琳的騎術見漲,乘著風,騎著小馬駒溜溜達達。
她和眾人說起黃四娘的事,被取笑一通。
“原來那天是她。”姚成宣終於騎上了馬,回憶起廟會那天,“王二郎被被人纏著問了好久。”
不止是黃四娘來問,還有許多女娘都圍著問,可憐王二郎堂堂七尺男兒,被一群小娘子堵著,急得滿臉通紅。
魏琳:……
難怪大舅最近一直在向她抱怨,說門前老多出來亂七八糟的東西。
送花送香囊都還算好的,有的人家,直接抬了銀子來,大舅不敢收,讓人往國子監送信,讓她趕緊回家一趟。
魏琳想起大舅描述的那個場麵,突然覺得,回家這件事也不是很急了。
齊沐策馬到她身邊,說道:“現在滿長安的適齡女娘都在打聽你呢,連我都聽說了。”
廟會神女一見,竟讓長安女娘們念念不忘。
魏琳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乾嘛那麼儘職儘責地扮演神女,隨便糊弄糊弄不就行了嗎?
她站在蓮花台上,精神緊繃,動也不敢動,還搞得自己腰酸背痛,緩了好幾日。
魏琳歎了口氣,同顧慈對了個眼神。
好兄弟,隻有你懂我了!
顧慈:?
兩人之間的信號沒連上,魏琳無奈地轉回來。
雪災過去,眾人又恢複以往吵吵鬨鬨的模樣。
直至春暖花開,齊沐急急忙忙來找魏琳,抱著她哭訴道:“嗚嗚嗚嗚嗚哇!大哥真的要把我丟到軍中去了!”
魏琳扯開他的胳膊,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沐像一隻蔫巴巴的小狗,回答她道:“大哥說我被退學後,天天遊手好閒,不思進取,乾脆去當兵好了。”
齊大郎繼承了老北亭侯的爵位,在英國公手下曆練,英國公就在長安郊外。
魏琳想了想,道:“這是好事兒啊!”
總比輟學在家啃老聽起來好吧。
“而且就在長安附近,離得不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炸毛的齊沐打斷了。
齊沐一蹦三尺高:“不是去我大哥那裡!是去邊疆!去邊疆!”
魏琳傻眼:“啊?”
啟元三年春,老北亭侯的三兒子自願請纓,前往邊疆鎮守,以禦突厥。
至於這個“自願”的水分有多大,皇帝並不知道。
反正小北亭侯是這樣說的,身為齊三郎的大哥,在外人看來,他們兄弟肯定都是串通一氣的。
齊沐大悲。
“嗚嗚嗚嗚嗚我現在去求司業,還能回國子監上學嗎嗚嗚嗚……”齊沐抱著魏琳的胳膊,賴在國子監門口不走。
姚成宣嗤笑一聲,問他:“那你能去給範休道歉嗎?”
齊沐猛地支起身子,義正言辭道:“我心係邊疆百姓安危!自願前往邊境!”
“突厥一日不滅,我心一日不安!”
姚成宣:……多少有點誇張了。
魏琳拍拍他的腦袋,安慰道:“雖然邊境苦寒,你也不一定吃得慣,但是每年總能回來一次,就是路上苦了點,也可以給我們寫信,就是送信的時間長了點,你春天寫信,夏天我們就能收到了……”
齊沐聽著她的話,臉色逐漸垮了下來。
你聽聽這像是安慰人的話嗎?
魏琳尬笑:“啊哈哈……總之你安心的去吧。”
齊沐擦了把臉,頭也不回的走了。
來時有多磨磨唧唧,走的時候就有多無情。
“齊三郎!”魏琳在背後衝他招手,“一路平安!”
齊沐回頭看著他們,姚成宣也難得地沒有陰陽怪氣,而是衝他點點頭。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