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卷和省試 探花?(1 / 2)

蔡卓也給魏琳送來了生辰禮物,是幾卷名家字帖。

她的字並不是從小開始練起的,而是入學國子監前一年才開始學習毛筆字,隻能說是端正。

魏琳照著字帖臨摹了幾天,興衝衝地將成果拿去給蔡卓看。

蔡卓到底沒臉皮厚到能誇出口:“呃……”

魏琳摸摸鼻子,把臨摹的字帖藏到身後。

她又問道:“蔡君近日還好嗎?”

蔡卓摸摸她的頭:“不必擔心。”

他雖然當日被金吾衛帶走,但在未定罪前,隻是被關押了起來,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吳康寧背後是襄陽吳氏,受到打點,也沒受什麼罪。

蔡卓又問起她對於明年二月省試的準備:“可有準備好行卷?”

魏琳不解:“什麼?”

蔡卓在國子監改革了考試製度,使試卷糊名,但科舉並沒有受到影響,大夏的科考試卷仍然不糊名。

“趙公怎麼什麼都沒跟你說。”蔡卓歎了口氣。

魏琳歪了歪頭,趙博士走的時候,她才剛剛開始學中經呢。

蔡卓和她說起行卷。

因為科舉考試試卷不糊名,所有考生的信息都是公開的,所以考官在評定考生名次時,不僅要看考試的成績,還要考察考生的才能。

怎麼考察?便是通過行卷了。

考生會將自己的詩文編撰成卷,投於主考官,以便考官在閱卷的時候參考。

魏琳捂臉,這個她真沒聽說過啊!

趙務到長安趕考的時候,除了住宿的盤纏,渾身都掏不出幾個子,沒錢將自己的詩文製成卷軸,最後靠著真才實學中了進士吊車尾。

他不了解行卷,當然也不可能和魏琳說了。

“不過現在,整個長安怕是都知道魏小郎君了,”蔡卓又笑道,“你不用行卷,主考官也會知道你。”

旬報詳細記載了解試舞弊一案的始末,魏琳已經算是長安城內的名人了。

此次省考是大夏開國以來第一次科舉,朝廷上下都很重視,主考官由尚書左仆射房淮擔任。

房府近日多了不少考生,門庭若市。

房淮端坐在案幾前,麵前有好幾份卷軸。

他略過其他卷軸,徑直拿起右邊的第一份,對著身旁仆潼笑道:“竟是魏琅的。”

一同來的,還有蔡卓和姚博士的推薦信。

魏琳將自己的策論編撰成卷,主要是關於教化和農事的。

她想普及教育到庶民之間,降低文盲率,但現在的條件暫且做不到,所以隻是將蔡卓在私學中實驗的方法總結了一下。

主要側重的還是第二篇策論的農桑之事。

魏琳看了不少農書,又帶著實踐小組去田間走動,想著改進農具。

她將曲轅犁的圖紙附上,詳細敘述了與直轅犁的對比中,曲轅犁的優點。

房淮以前去田間收過賦稅,見識過農戶乾活的場景,對直轅犁有一些印象。

他將圖紙舉起來仔細觀看,心裡想到,如果這曲轅犁真的如魏小郎君所說,那對於農事是大功一件。

房淮聽說了許多關於魏琳的傳聞,當然不是那些過於離譜,說她長得鳶肩豺目,能止小兒夜啼一類的。

他的子侄也在國子監上學,和他說起魏琳,都是誇讚她的才名,又說因為是庶人子出身,能體恤民意,常常帶著人出去幫助庶民。

房淮的臉色越來越認真嚴肅,看到最後,輕輕點了點頭,點評道:“不錯。”

仆潼幫他把這份卷軸小心地收了起來,他跟著房淮許多年,早已知曉主人家的性格。

如果房淮笑著,那說明他並沒有認真看,但如果他嚴肅起來了,證明他對這件事是極其重視了。

行卷是為了給主考官參考,房淮看完魏琳的這份卷軸,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

魏琳將國子監給她開具的解狀和自己的身份資料交到了尚書省後,就乖乖待在家裡複習。

通過解試後,她已經算從國子監畢業了,正式成為了一名生徒,便不繼續住在校舍中。

到了正月,她又去拜謁了幾位相熟的長輩,過完年後,一直安安心心地看書。

過年的時候,魏琳和符滿見了一麵。

符滿通過解試後,比起當官,更想繼續讀書,於是繼續留在國子監,從太學升入了國子學。

他和魏琳選擇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你寫的文章,也可以向旬報投稿。”在魏琳的生辰宴上,小太子笑嘻嘻地和符滿說道。

太子已經長得快比魏琳高了,也許這幾年也成長了不少,都開始學會為自己拉攏人才了。

但他又給魏琳寫了好多封信,在信裡發了不少牢騷,還纏著讓魏琳考完後繼續給他寫話本,瞧著和兩年前沒有什麼不一樣。

魏琳將所有人的信堆在一旁,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省試敲定的日子比她預想的早。

何大郎站在考場外,將包袱遞給魏琳。

包袱內裝著筆墨紙硯,清水壺和幾個蒸餅。

考試地點在尚書省的廊廡下,魏琳自己還提了一包糖糕,考試要花費大量腦力,正該補充糖分。

考試從卯時開始,天色尚早,魏琳打著哈欠,等待自己被念到名字。

和她上輩子看的電視劇不同,大夏的科舉搜身並沒有那麼嚴格,脫下外套,打開包袱,略微檢查下就放她進去了。

魏琳往尚書省的廊廡走去。

廊廡,就是屋簷下的過道。

尚書省在屋簷下擺滿了小桌板,考生們席地而坐,簡陋至極。

魏琳按著順序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忍不住搓了搓手。

二月的長安還沒暖和起來,寒風一陣陣往廊廡裡竄。

魏琳忍不住吐槽,這還不如解試呢!起碼在國子監考試,大家還是在教室裡,免受冷風侵襲。

她往旁邊瞅了一眼,那人也是國子監的學生,圍著兔皮圍巾,帶了坐墊和小手爐,縮在大衣裡,一副暖和的模樣。

看上去準備得比她充分多了。

魏琳快被凍傻了,嘗試問道:“小郎君,能借我個手爐嗎?”

她剛才分明看見了,他的大衣裡還藏著三個手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