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勸心涼 小環驚得瞪了眼,急道:“……(2 / 2)

婚嫁同謀 五千字 3923 字 2024-03-30

雖然這話她平時聽得多了,雖然她也知道這就是娘親所想,但頭一次聽她親口說出來,也是怔仲難過。

“琅兒,你們都是女兒家啊!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也不是為娘的偏心。”舒夫人凝眸注視著女兒,似要竭力表現出這般規矩是天經地義,非她一人之見。

舒琅也懶得再費口舌,她哪有這種本事,改掉爹娘固執了一輩子的念頭。但彼時的心冷心寒,自也免不了。

於是,她也就懶洋洋地問道:“娘親,你究竟要對女兒說些什麼?”

“琅兒,禮兒是舒家的根脈,這次他犯下大錯,欠了賭債。要是我們不救他,你爹心裡是肯定過不去的,他一定想起了當時老太太在時,是如何要他好好扶助這個侄兒的。”舒夫人邊說著,邊拿手裡絲帕拭淚。

“所以呢,就活該讓琅兒去還債嗎?”舒琅無聲地冷笑,真覺荒唐無比。

她什麼事也沒做錯,卻要去做那犯了事的替罪羊。

“不是還債,琅兒,都說這葉家手裡資產若換成白銀,可以鋪滿整個南溪城,你哪會去受苦呢。”

“可我要嫁的人是葉潤!”

“娘親也聽說那葉潤葉五公子是相貌俊雅,才華無雙,與你也是般配的。”

“可南溪城,人人都知道他流連煙花柳巷。琅兒絕不能嫁給一個嫖客。難道娘親會以為一個嫖客會真心待女兒嗎,難道娘親真以為我嫁給他以後,就能幸福嗎!”

因著太激動,舒琅說完,胸口還兀自起伏。

“琅兒,葉家是什麼人家,這葉潤又沒成家的,偶爾去個煙花之地,又算什麼大事呢。這古今以來,多少文人墨客在青樓宿眠呢,你介意也可以介意,但也沒必要將人一棍子打死。況且,你嫁給他以後,沒準他就收心了呢!”

舒夫人勸說著,情真切切,她是真覺得這葉潤可嫁,也真不懂女兒為何如此固執。

舒琅絕望地把目光從娘親急切的臉上移開了,淡道:“娘親,我嫁不了他。這是女兒一輩子的幸福,您忍心嗎?”

舒夫人心中一沉,舒琅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又何嘗忍心為難。可她既已嫁入了舒家,處事也是身不由己。

舒夫人有慈母意,更是賢妻心。她在女兒和丈夫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琅兒,如果葉家到時拿禮兒簽的欠條告官,難道我們家就能幸免嗎?你爹必然會拿出不少金銀資助你叔嬸。這還是其次,舒家苦心經營的儒學之族的名聲就一毀殆儘了。你也是吃著舒家的口糧長大的,你怎可一點也不顧及這呢,你都這麼大了,也要懂點事了!”

這話說得可真不輕,但從舒夫人的嘴裡,也是不嚴肅的。

它是不猛烈的深秋的風,聽不見呼呼呼的響聲,但吹在身上,也是寒涼侵骨的。

舒琅本還有期待的,她以為就算娘親也同千萬人一般的重子輕女,也還是心疼自己的。

但現在,舒琅徹底死心了,她想明白了,自己是能得到疼愛,但在娘親心裡,卻永遠也比不上舒家。

而她以後算不上舒家人了,但她的娘親是早脫離了本家,依附了舒家,依附了爹爹。

所以他們是同氣連枝,無論自己如何哀懇,如何憤怒,如何拒絕,恐怕都已經注定成為保住舒家名聲以及唯一“根脈”的犧牲品。

“娘親,爹要你來做說客,讓我一定嫁到葉家,對嗎?”

舒夫人的心真是疼極了,她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痛苦。她流淚滿麵,隻道:“琅兒,舒家畢竟養育了你這些年,總也有些恩情在,你嫁了吧。”

舒琅深吸了口氣,把頭撇過去了。她不要哭,可眼睛一酸,臉上就濕淋淋的。

罷了,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她還了,她設法把那賭債欠條給拿回來。

“好,娘親,我嫁。”舒琅的喉嚨乾澀澀的,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話說出了口。

舒琅終於鬆口,決定嫁給葉潤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整個舒家上下彌漫著洋洋的喜氣。

葉家得了這消息,翌日,就把聘禮一箱箱地給抬上了門。

至於那賭債欠條,說是這婚事沒徹底辦好,不好來送的。

舒琅早知葉家會留上一手,也不著慌。她已經計劃好了,到時,她要在大婚之日,把那欠條偷來,以解舒家之危。

如此,她是情義不虧,也算對得起舒家的養育了。但她有情有義,卻不代表她能不計較爹娘,叔嬸的所為。

隻要等偷來欠條,她就要遠走高飛,再也不囿於這舒家高牆之內,再也不做彆人心裡的“一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