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琅見之，微微一笑，腳步就動了起來，她抓不住葉潤，還抓不住這個小娃娃嗎！

瑤瑤見人追了過來，倒是更開心了，撒歡著兩條小腿，在磚地上噔噔噔地來回跑。

一抹鮮紅的亮色在舒琅眼中不停地躍動，把她心上的沉悶氣稍掃了些。但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舒琅也沒多費功夫，就像捉小雞似的，把瑤瑤的襖衣後領子給抓緊了，她笑道：“你輸了，我的小將軍。”

瑤瑤先是用力掙紮了一會，但後背被力道死死地箍住了，無法，終於是不情不願認了輸。她知道這並無什麼代價，就算被抓住了，也隻是一個遊戲而已。

但舒琅卻收起了嬉笑，把臉色也變得陰森森了，冷聲道：“瑤瑤，你輸了，就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瑤瑤看五嬸忽然變了樣子，也懵懂地無措起來。

“你也趴下去，給我當馬。”舒琅厲聲說道。

瑤瑤一愣，拚命地抗拒搖頭道：“我不要當馬，我不要當馬！”

當然，她以為五嬸還是在和自己玩著遊戲，不算認真的。

“放心，你這個小身板，你敢背，我還不敢坐呢。”舒琅的臉色更是冷肅，喝聲道，“但是這馬，你必須要扮，而且得在這花壇間的小石徑上扮。”

自不管手裡的小人如何言語，舒琅已把她扯了起來，走進了花壇間的小徑，另一邊，舒琅的雙手也不閒著，摁著孩子的肩膀，用力地壓下去。

“你敢欺負我，我要告訴我爹娘！”瑤瑤反應過來，嘴巴裡直喊著要告狀。

這是她的殺手鐧，向來，隻要丫鬟下人聽見了，都會怕的。

舒琅卻毫不發怵，冷嗬道：“你去說啊，我可不怕你這小屁孩告狀。而且剛才，你不就那讓丫鬟趴在這裡當馬，怎麼輪到你自己，就不行了。”

瑤瑤一直被眾星捧月地嬌寵著，哪裡受過這種苦，現在手腳被箍得大痛，“哇哇”大哭起來。

她眼看著泥土裡石頭削尖，更是把雙腳亂打，眼中亂哭。舒琅暫不管耳邊哭聲，手裡的勁隻大不小，她要強行地把那兩隻亂踢的小腿摁在石徑上。

眼看自己的威脅沒用，瑤瑤也很機靈地識了實務，求起了饒，大喊著不會再告訴爹娘了，同時，她的一張臉是早淌滿了眼淚和鼻涕。

舒琅知瑤瑤是真嚇到了，手裡的動作才放輕了，語氣也放緩了道：““你為什麼不要做馬？”

“地上都是泥和石頭！”瑤瑤哭得整張臉也皺了起來：“泥是會把我的裙子弄臟，石頭是會把我弄痛。

她說話本就糯糯的，惹人憐愛，這次可憐見的，舒琅也不能再假裝硬心了。

她拿出絲綢手絹，一麵揩著瑤瑤涕淚橫流的臉頰，一麵摸著她小小的腦袋，柔聲道：“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坐在丫鬟身上，讓她做馬呢，這泥難道不會把她的裙子弄臟，把她弄痛嗎？”

“因為她是丫鬟呀。”瑤瑤理直氣壯，“我又不是丫鬟。”

舒琅用手絹擤了擤瑤瑤的鼻，耐著性子反問道：“那萬一以後葉家沒落了，你也要成為彆人家的丫鬟呢。”

瑤瑤的兩頰立即氣得鼓囔囔，反駁著：“不可能的！”

舒琅微微一笑，以為孩子就是天真。這世上從窮奮鬥至富是極難的事，可從富落沒到窮，卻是眨眼的事。

“怎麼不可能呢。都說富不到三代。以後你要是成了丫鬟，彆人也想讓你這般做馬駝她，你會怎麼樣？”

瑤瑤被說得一愣，把淚也止住了。

“知道怕了？”舒琅笑了起來，蹲下去，直瞅著小孩子哭紅了的眼，憐愛道：“瑤瑤，正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不想被人做馬，以後也不準讓彆人做馬，好不好？”

瑤瑤雖似懂非懂，但一顆心也能知好歹的，她看五嬸的眼睛既暖和又親切，不自覺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