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是誰派你來汙蔑本少爺的。”二少爺葉逸首先就忍不住了，拉著他爹的袖子大求著，“爹，一定是誰買通了這丫鬟，您千萬彆信。要不你去查查錢莊的賬簿，或者問問李掌櫃，孩兒真沒做過這種事！”隻是其聲顫顫，聽來也無底氣。

葉峰鐵青著臉，未看自己兒子一眼。

二夫人雖是憂懼，但一想放貸之時，他們極為謹慎，隻派手底的人出麵，也不留下任何證據。她既想這丫鬟再哭再鬨，也是無憑無據，也就鬆了氣，重端起了一副威嚴，不可犯的模樣。

她的樣子，全落在了葉潤的眼裡。葉潤不免有幾分佩服，想著自己的二娘真是成大事的人。

沒有證據的棘手，葉潤也不是沒考慮到。況且，有證據，隨便賴個手下人就成了，並無多少意思。有時候，證據倒不是關鍵。

“二少爺，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賴。”

小茹倏地站起，眼中噴火，卻另有種凜然大義，她字字咬牙，恨道，“黃天在上，今日我就以死明鑒，已證冤屈。”

以死明鑒？眾人愣了幾秒，就又被一聲脆厲的響給震醒了。

決然至此！沒有一絲猶豫。

小茹飛奔過去，把頭重重地撞在了高柱上。隨之，她整個人直直地仰麵倒下。

但見她額角鮮血橫流，流到了她的臉頰，流到了地上……

好好的華宴，竟染上人血！

眾人本能地大呼一聲，身上卻是毫無動靜，嚇得呆了。

葉潤本就離小茹最近，也是在如此情形下，第一個衝上去的。

她背對著人，把小茹抱在懷裡，從後麵看，她的手是在探對方的鼻息。

不過她還未站起來報告小茹的生死，又有個人影極速地躥了過去，並且把她給狠命地推開了。

“小茹，小茹！”

舒琅一麵大喊，一麵摟住懷裡脆弱的生命，含淚去拿手去探人的鼻端。

沒想到，這一撞竟如此厲害，再無一絲氣息了？！

舒琅一呆，整個人頹然地坐到了地上。

前一刻，還好好的一條性命啊！

舒琅憤然地盯著葉潤，心裡似刀戳般的痛，淚也就吧嗒吧嗒地落到了地上。

葉潤被舒琅這一推差點跌倒。她趔趄地站直，朝著眾人，露出惋惜。

“爹，她竟撞柱自戕了。”

葉潤皺著眉，又做出一種驚心膽顫的神色。

眾人又咦了一聲，他們見地上小茹緊閉著眼，麵上血色斑斑，敬佩之心亦油然而起。

以死明鑒，證據還重要嗎！

所有人都已認定了這葉家二房放這種吃人的利貸，又害死了個人。

儘管誰也不會多說一句。

來宴的眾賓客皆是心有戚戚，麵色不悅，紛紛告辭退了。

葉老爺大是窩火，對人也不多挽留。他勉強露出笑意送金品立父女離開，而小茹的屍體暫時由著知府官差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