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我一體,我的錢自然就是你的錢。”看著隻當自己不存在的人,葉潤故意湊得極近,幾乎是貼在舒琅的耳邊道,“不過你得告訴我,為什麼也要去豔香樓,為什麼沒帶銀子也要和我競價。”說完,葉潤兀自輕笑,等著舒琅的反應。
舒琅咬了咬唇,因為太近,好像呼吸的氣息也鑽進了耳朵裡,撓得她心裡癢癢的。但不說這件事還好,說起這事,她就得想起若不是自己也跟著去了豔香樓,豈非會喝醉,又豈非……
“好玩而已,本姑娘就是這種好玩的性子。”舒琅把旁邊挨得很近狠狠地推了一把,“讓開,本姑娘要去典當行了!”
葉潤被推得踉蹌了幾步,也隻是微微一笑,向來不管舒琅對她怎麼力大粗蠻的,她都不在意。
她笑攔道:“怎麼,你要去拿錢給他們還賭債嗎?剛才,你明明聽我們已商定報官之事。”
舒琅冷冷地斜瞥了葉潤,道:“報官之事,你還敢說!難道你不是另有打算嗎?”
“哦,我有什麼打算,你說說看。”葉潤意味深長地說道。
舒琅瞪圓了眼睛:“難道我不了解你的性子嗎,你若真想為他們好好籌謀報官,又怎麼會在人前大肆宣布。因為你知道這必會給這他們引來謝石雄這幫人更大的為難,也許還會危及生命呢!”
葉潤略點了點頭,示意讓舒琅繼續說下去。
“隻是有件事,我不明白。你何以要公然與謝石雄作對,這並不是你的行事。”
“難道這是第一次我公然與他作對嗎。”葉潤不以為意地道。
舒琅聞言,不由得想起葉潤之前對自己的維護堅決,是不惜違抗葉家任何一人的。如此,她心裡感動,也不再對葉潤的言辭逼咄的。她轉身就要去櫃子裡扯個包裹,把這些珠寶首飾都裝上。
葉潤見狀溫顏道:“這些東西,縱然值錢,也當不了兩萬兩。”
“當不了兩萬兩銀子,當個離開南溪的盤纏費,總夠了吧。”
“那不行,我費了好些心思才讓他們答應報官。”說著,葉潤三步並作兩步地就去擋住舒琅即要打開的漆櫃門。
舒琅惱道:“你承認是費了心思?你就是想用這兩個老人家的性命作為對付謝石雄他們的引子!”
葉潤默然,舒琅又喃喃道:“你明知這次報官,縱然告贏,也傷不了謝石雄的根基,到底怎麼欠了兩萬兩,到底他們有沒有設下圈套,都是很難查證了,就是個傷人之罪,謝石雄必會推給手下人。況且這還是能告贏的情況。但接下來這兩位老人家必會遭受他們無窮無儘的報複。”
“葉潤,你是想對付謝石雄,還是想幫金小姐的爹治理南溪皆罷,我都不想你傷了無辜。以你為人,以後定會問心有愧,良心難安的!”
“你是擔心我以後良心難安?”葉潤明眸閃動
舒琅微怔,這般思慮,確實有之,她是希望那兩個老者平安,又何嘗不希望葉潤心中順遂。
葉潤大是動容,她原也能覺到舒琅對自己的在意,但她並未想到舒琅竟也一同地想要庇護自己的良心。
良心,確實是人最難得的東西!
葉潤也不再要故意逗人,溫柔的目色如水一般,從她眉宇中湧出:“舒琅,你剖析得都對,這表示你很了解我,我很開心。”
舒琅聞言,隻驕矜地哼了一聲。
“報官確實傷不了謝石雄那幫人在南溪的根基,況且賭事在南溪也不違法,就算是他們當時出了千,也是尋不到證據了。”葉潤語氣轉凜,“唯有讓謝石雄犯下更大的事來。而這本來就是謝石雄的作風,他欺男霸女慣了,從前也不把官府放在眼裡,現在他得知兩個垂暮老者竟敢也來狀告於他,免不了更怒,要使人來害他們性命,若是被抓到故意害人性命,再加之新知府整頓南溪之心,那他要有大苦頭吃了。 ”
見葉潤果然是這般打算,舒琅正待急起來,又聽她保證道:“不過你放心,我既做了這個打算,必是要保護好那老者一家的。”
但能保證得了嗎?舒琅仍是憂慮,她始終覺得若以人命作賭,太過冒險。
葉潤亦忙解釋道:“金小姐已做好部署,到時,會有官府之人護住他們的,還等著謝石雄自投羅網。”
金小姐?舒琅驀然心中一沉,原來葉潤已經和金小姐把所有的計劃想法都互通了一遍,隻獨留自己不知情。嗬,她們是相識多年的知己好友,所以毫不隱瞞。
想到這裡,舒琅臉上也沒有任何惱色了,隻是懶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