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已經和金小姐商量周到了,這倒是我這個人多管閒事,胡亂擔心了。”
“不是,不是!”葉潤急擺手道,“舒琅,我是打算把一切和你解釋的,隻是……”
舒琅斜瞥了眼葉潤將說不說的模樣,麵色立即轉冷:“隻是什麼,你說不出緣由了吧!我以為出了小茹之事,你會多信任我幾分,原來在你心中,我還是個外人。”
說著,舒琅把頭一扭,又嘟嘟囔囔地回去挑挑選選桌上的珠寶,她滿心的酸氣,簡直要湧上麵容 ,也唯有此,才能免於自己掩蓋不住的酸意被葉潤知曉。
葉潤略帶委屈道:“隻是前些日子你都不理我,我又怎麼告訴你呢?”
她這一句話,果真把舒琅激得回了頭,葉潤略得逞地笑了笑。
“葉潤,你再說!是我不理你,還是你不理我!”
“好好好,都是我不理你,都是我的錯。”葉潤一麵微笑著,一麵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但她這歉意著實敷衍,舒琅的目光已幻成了把利刀,手裡的玉石也被她緊緊地捏了住,若不是玉石太剛太硬,可能都得被她捏得變形。而在她握住了玉石的同時,葉潤的手卻忽地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葉潤的手指又是白皙又是修長,能把舒琅握成小拳頭的手反過來包住。
手背靠著手掌,沒有一點縫隙的緊密相靠柔嫩滑膩的觸摸讓人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許多。
舒琅臉色一紅,嗔道:“放開!”
現在,她發現葉潤對自己的接觸已經沒有以前生澀了,在剛認識那會,葉潤對自己是那樣的禮貌和疏離。現在,反倒會隨時會蹭上來。
葉潤隻不放開,說道:“舒琅,雖然南溪並不禁賭,但有謝石雄這般卑鄙的人控製了賭業,對全城的百姓都是個災難。他有許多手段會讓人欠下巨額的賭債,再做儘惡事。其實,之前你哥的賭債,也是他的手筆,當然,我不清楚其中有沒有我爹的授意。況且,謝石雄之前汙蔑你,想要傷害你,還有他對夏妍姑娘的傷害,對其他人的傷害,這些我都記下了!”
舒琅很少在葉潤臉上會看到毫不遮掩,欲置人死地的恨意,可她還是依舊覺得哪裡不妥。
對了!那葉潤會不會遭受到葉峰的責難呢!
隨即,她憂慮地道:“可你現在公然和謝石雄作對,你不怕你爹怪責嗎?那你娘也要跟著一起怪你了。”
葉潤胸有成竹地道:“我爹是個天大的聰明勢利人,他之前與謝石雄交好,因為謝石雄混賬出了名,許多他要顧忌的事,可以放給謝石雄去做。但現在形勢已變,南溪來了有點手段心氣的新知府,他也清楚謝石雄不加收斂,以後必是不能被容的,他肯定也為如何能利落地和他割了乾係,保全自身不受牽連而憂慮。那次帶你回來,他也並未太懲處我,就是因此。而我今日所做之事,在旁人眼裡,更是個好理由了。”
舒琅呀了一聲,說不清是佩服還是驚異。她聽葉潤娓娓道來,倒也真覺句句有理,句句精彩。隻是她忽地心頭一悲,葉潤做事與自己極是不同,自己是率性慣了的,有什麼想什麼,而葉潤卻需要處處深思,步步為營,不能有絲毫差錯,可見這些年養成她這性子的葉府生活有多麼壓抑逼仄了。
她不由得一問:“葉潤,那你累嗎?”
“什麼?”葉潤麵目一滯。
“什麼都要考慮得仔仔細細,周周到到。”舒琅忍不住地去可憐葉潤。
葉潤嘴角輕揚:“以前也許還會覺得累,但遇到你以後,就不再累了。”
這乃是葉潤真情所發,毫無一點肉麻刻意,舒琅心上震動,最後也報之羞赧一笑。她發現隻是葉潤的隨意一句,自己心頭的不快就能一下子散了。
至此,從前些日子開始的冷戰矛盾,在舒琅和葉潤之間徹底消失了。當下,她們聊了許多,從對夏妍姑娘的同情,到對那兩個老人家的保護,再到對謝石雄和馮虎的鄙恨,舒琅由此又談到了當時與司清渚,白修顏一起遭險一事,但她猶豫著,並沒有把她們去了良山一事告訴葉潤。
可誰知,下一秒,她就聽到葉潤淡淡地說道:“那個家夥,是良山的吧?”
舒琅大是震驚,又接著聽葉潤道:“他拿的劍,我見過,當時我隻想帶回你,並不想多問。”
是那把劍鞘上鑲著紅色寶石,救了自己的姐姐留給清渚的劍!舒琅恍然,原來當時救被年幼自己性命的姐姐竟是良山之人。但葉潤又是如何知曉的,她正待要問,卻聽門外傳來敲擊之音,隨之是個丫鬟女聲:“五少爺,五少奶奶,這邊老爺正堂有請。”
舒琅和葉潤互看一眼,心中明白,必是為了葉潤要助人報官狀告謝石雄一事。
這事,比長了飛鳥還快,已傳遍了整個南溪城了。謝石雄氣勢洶洶地來問罪了,而三夫人與自己的親弟弟是利益一體,亦非常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