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兩個昏迷的孩子站在街邊。他眼前一陣陣發黑,腦袋在嗡嗡嗡地鳴叫著,他強撐著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一個小鎮上。
或許是夏油傑這副隨時倒下的模樣以及懷裡那兩個遍體鱗傷的孩子太過怪異,很快便有路人上前詢問,這時候的夏油傑再也撐不住,在路人驚慌的叫喚中陷入昏迷。
再次醒來,他又換了個場景,白茫茫的天花板,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味道,都在告訴他此時正身處在醫院。
警察很快便過來詢問著他,而夏油傑也從他們口中才知道距離他墜落山崖的那天已經過去了三天,也就是說他出來後昏迷了差不多兩天時間,而警察也是在這三天裡查明了夏油傑的身份。他們得知了夏油傑是因為墜入山崖才會失蹤,但他們搞不明白的是,夏油傑為什麼出現在距離墜落地點那麼遠的地方,而且再次見到夏油傑時候,他還會帶著兩個小孩。
但很顯然,他們沒辦法從當事人那裡得到任何線索,因為當事人也是一樣一頭霧水。當夏油傑試圖向警方詢問著菜菜子和美美子出生的那個村落時,警方卻回答道,這附近也沒有這樣的村落存在啊。或許是因為特征太少找不到,又或許是更加玄乎的理由,總而言之,夏油傑沉默了,也沒有繼續問什麼。
那個村落沒找到,他不知道那群村民最後是怎樣的結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從那裡走出來的,後來他也有問過雙胞胎,但她們也表示完全不記得了。
而對於夏油傑來說,有個更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麵前。他沒辦法確定那個村落是不是隻是他的一場夢,但菜菜子和美美子兩個女孩是真實存在的啊,就結果而言,是他把她們帶出來的,所以他得好好安頓她們。
那時還是高中生的夏油傑並不適合撫養他們,而且他也擔心菜菜子和美美子呆在他身邊,容易被他的黴運牽連,所以他拜托了他小時候呆過一段時間的那家孤兒院的院長,讓雙胞胎暫時居住一段時間,偶爾他也會去探望她們。在夏油傑出來工作一兩年,有了一定的積蓄後,他便把兩人接過去一同居住。不過夏油傑因為工作繁忙,和雙胞胎還是聚少離多,這正好也隨了夏油傑的想法,他不願意和雙胞胎相處得太親密,讓自己那倒黴體質影響到她們。
其實從年齡上來說,夏油傑更像是他們的哥哥,隻不過夏油傑實在是太像個“好爸爸”,雙胞胎稱呼他的時候都是叫著“夏油爸爸”的,這讓夏油傑有點哭笑不得。
他本以為這樣的生活會繼續下去,他的未來一眼望到儘頭,直到五條悟的出現,一下子讓本就明晰的未來變得模糊不清,他也說不好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壞。
“總之,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看來還是很多疑點啊……那時候具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五條悟舔著所剩無幾的冰棍,含糊不清地說:“唔,搞不好是咒靈搞的鬼?但是不清楚目的啊……不過嘛,作為咒術師,有一點可以判斷的是,那群村民多半活不了——當然,不是傑殺的。按照傑的描述,多半是常年積累的負麵情緒在村子裡搞亂吧,而雙胞胎應該是咒術師,因為能看到所以被誤會了。如果沒有人去祓除咒靈,那麼他們早晚都會死吧。”
“所以,傑不用放在心上哦。”
“悟,可真會安慰人呢。”
“當然,作為人生的前輩,我可是比傑懂得更多哦,傑要不叫聲哥哥來聽聽?”
“什麼前輩啊,你也就隻比我大兩個月吧?我們現在可是同歲,都是二十八歲吧?”早就熟知五條悟個人信息的夏油傑一臉無語地說著。
“大兩個月也是大啊,真的不叫聲哥哥嗎?”
“我才不會叫。”
“叫嘛,我想聽。”
“不叫。”
“我可是你的金主大人,我說叫就叫。”
“你這都什麼奇怪的癖好……”
……
在兩人又是一陣幼稚的小學生鬥嘴後,最後還是夏油傑轉移了話題,說:“總之!我說這件事其實也是想悟明白,我這個倒黴的體質真的很奇怪,如果悟真的察覺到什麼危險,或者危險就是我本人的話,就儘快遠離我。”
竟然有人會擔心自己受到傷害,第一次得到這種關心的最強感覺有點新奇。
即便夏油傑主觀上希望五條悟不要太親近他,但五條悟還是毫不在乎地湊近到夏油傑身邊,他自信滿滿地笑著,看著夏油傑說:“傑這是在對著誰說話呢!我可是最強啊。”
“再說了,我從小到大,沒有什麼是不好的,特彆是運氣。”五條悟拿起已經吃完了的冰棍,上麵寫著“再來一根”的字樣,他得意洋洋地看著夏油傑說:“你看,我就說嘛,就算真的失敗了,以我的運氣,說不定還能得到再來一次的機會哦。”
“或者這樣好了。”五條悟把木棍放在夏油傑手上,笑著說:“反正我的好運氣多的是!所以我就把我的好運氣分一點給你啦!隻要傑在我身邊,肯定不會那麼倒黴了!”
“悟,你啊。”夏油傑半分感歎半分無奈地說著,但這充滿孩子氣的話語還是讓夏油傑心底萌生起一絲喜悅。自從夏油傑遇到五條悟以來,很少遇到那些危及他性命的事故了,他的倒黴體質就好像完全失效了一樣,他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嗎?他也可以和某個人建立起親密的關係嗎?
他也不清楚,但有一件事他可以肯定的是。
“悟,能夠遇到你,或許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