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寧可從隨身錦囊裡拿出兩張軟皮麵具,“我與妖結過仇怨,仙子來自天界,我們在妖界行走不便,需當易容。不少妖族擅長幻術,若用普通幻術易容,容易被他們識破。用這個吧。”
小扇頓覺有理,正伸手去拿,寧可已走到她麵前,“我幫你。自己弄,容易弄得五官歪斜。”
“哦,好,有勞仙長。”她乖乖站好。
他手指修長,捏著軟皮,指腹一寸寸劃過她的臉,再輕輕按壓。肌膚癢癢的,她忍著沒動,看著他胸口衣襟。
“仙長,你好高。”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來。
“嗯。”他低首看她顫動的長睫,手背拂過她的鬢發。手法極其熟練,仿佛這事做過無數次。
半晌,麵具終於戴好,軟皮微光閃現。小扇一摸,竟摸不到絲毫痕跡,猶如真人肌膚一般:“這法寶不錯,我現在什麼樣?”
寧可帶她到銅鏡前,她對鏡自照,隻見自己長相已全然陌生。杏仁眼變得狹長,顴骨變高了,鼻頭大了許多,嘴唇也厚了。她大感新奇,拿起另一張軟皮麵具,直呼也要試試。
他坐下來,任小扇捏著軟皮蓋在臉上。她雙手捧住他臉頰,大拇指從他額心往外一劃,額頭便貼住了。
兩人近在咫尺,四目相接。
這次她看清了他的瞳仁,是很清澈的淡褐色,淡得偏黃。他臉頰清瘦,摸著輪廓分明。當麵具蓋住他的臉時,小扇心頭竟冒出一絲遺憾。可惜這張俊美的臉,就要被遮得嚴嚴實實了。
心跳突然快了些。
她納了悶,不就欠他十五萬三千靈石麼,怕什麼,又不是不還。於是她硬是接住了他的目光。
君子坦蕩蕩,誰躲誰心虛。
他緊緊盯著她不放:“仙子可有化形前的記憶?”
“不記得了。”
為什麼接住他的目光,壓力好大……
之前他穿紫袍高冠,不笑時,還覺得他滿身上仙威嚴。現在他穿這身黑衣,更像是個煞氣極盛的殺手……
被他盯著,心臟咚咚跳得猶如擂鼓,耳尖也漸發起燒來……
不行了……
她再堅持不住,垂眸斷開兩人目光的聯接。
“半分都不記得了?”寧可又提起一絲期待。
“嗯。”
他眸裡的期待再次化作失落。
小扇籲了口氣,避著他的視線繼續說道:“不過真君說過,我在南鬥六司沐浴天界靈氣,很有靈根。還是容引仙尊說,隻要我靈智一開,便能化形成人。真君見時機成熟,就賜我靈智,助我化形了。”
“我師尊?”他很是愕然,垂眸思索起來。
呼……他不看自己了。小扇鬆了口氣,雙手食指順著他鼻翼往下一劃,鼻子也貼好了。
“是啊。他正好來拜訪真君,我記憶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然後才是真君。”她按住他的額角,指腹按壓麵具,順到臉頰。
寧可眉尾一挑:“師尊從未對我說過。”
“仙長早已出師離穀,雲遊四海,才一直沒機會聽師尊說嘛。”
再是下頜線,她用大拇指迅速劃過,整張麵具便非常服帖。軟皮微光閃現,他瞬間變成一個長相普通的陌生人。
小扇略感詫異。她明明第一次玩這個,手法竟這般利落。有天賦!她拍了拍手,自感滿意。
“就算沒有尋主瓶,我也能找到那隻貓和那狐妖。仙長,走!”小扇瀟灑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