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遭刁難 聶蘭台垂眸不語……(1 / 2)

我妻不賢 七品雪 3898 字 10個月前

包氏冷笑道:“侄媳婦看起來很想把大嫂往外趕呢,是不是怕大嫂留在京中,給你立規矩,磋磨你?”

聶蘭台笑容不變:“嬸娘越說越不像話了,難道婆婆跟兒媳婦在一塊就定是要給兒媳婦立規矩、磋磨兒媳婦的麼?依嬸娘的意思,祖母口口聲聲說要我母親留在京中,就是為了給我母親立規矩、磋磨她了?”

包氏氣得暗暗咬牙,還沒說話,坐在她旁邊的一名美貌少女已站了起來,厲聲衝聶蘭台道:“大嫂如此咄咄逼人,絲毫不把長輩放在眼裡,能儘心照顧祖母才是怪事!”

這少女是包氏的嫡長女蕭元雅。

聶蘭台淡笑道:“咄咄逼人的難道不是嬸娘嗎?”

蕭元雅還待反駁,包氏唯恐女兒出頭會惹來對方反口攀誣,傳出個不夠貞靜端淑的名聲來,忙把她按下,搖了搖頭。

接著用帕子擦眼角:“你撒潑你有理,我管不了你。總之我是斷不放心把母親交給你。如若母親身子好,那就隨我回沛州去養著,再苦再累我和老爺也是高興的,奈何身體又不好,受不得遠途跋涉,偏偏老爺又回不得京,天長地久隻能在那遠山旮旯呆著……”

她邊說邊變成了啜泣,“總不能叫我撂下老爺兒女,一個人專門留在京裡照看母親吧?我倒是願意,偏偏我那些兒女也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若我不在,連個相看的人也沒有,這不是要白白耽誤他們一生啊!”

童氏也哭道:“人老了,沒了用,成了萬人嫌,竟不如早點死了的好!還要誰來照看什麼呢,趁著還能動,一頭碰死了這條老命的好!”

說著掙紮起來,真個拿頭往烏木椅背上撞。

丫鬟婆子們嚇得魂飛魄散,慌忙搶上去,抱頭的抱頭,摟腰的摟腰,好歹把童氏攔住了。

“娘,娘,這是做什麼!”包氏大哭不已,“這要是碰壞了,叫我和老爺靠哪個!”

童氏邊哭邊捶膝:“老侯爺這個狠心的,早早丟下我們娘兒去了,年輕力壯時我尚能給你們依靠,如今我老了,成了廢物,還能依靠什麼!我的命好苦啊,年紀輕輕守了寡,操勞一世,到頭來想叫兒媳婦看顧一下也使喚不動,我還活著做什麼……老侯爺要是還在,斷不會叫我受這種苦,老侯爺呀,你睜開眼睛看看……”

“娘,他們不願奉養您,我們養您,大不了又回沛州去!”包氏越發嚎得大聲。

婆媳兩個抱頭哭成一團,包氏的幾個兒女趕緊上前去勸,自然少不了邊勸邊哭的,一時間,大廳裡隻聞哭聲一片,外麵伺候的人還以為童氏歿了。

蕭侯爺咳嗽一聲,聲音不高,剛好把哭聲壓下去:“大清早的哭喊什麼,商量事情就商量事情,本侯還沒說一個字,你們就亂嚎起來,成何體統!”

包氏問道:“依大哥看,這事該怎麼辦?”

蕭侯爺淡聲反問:“弟妹認為該怎樣辦?”

包氏抽抽噎噎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辦法?隻是我想著,假如大嫂定要跟大哥去辛州,那不如請大哥想個法子,早點把我家老爺調回京裡,我便能跟著回京,這一來侍奉母親的人手不就有了麼?”

她邊說邊掀開帕子一角偷偷瞄蕭侯爺,想看看他有何反應。

“不成。”蕭侯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包氏又拿帕子捂著眼睛哭起來,“大嫂留京不行,調回我家老爺也不行,大哥還有什麼好法子?不管怎樣辦,斷不能讓母親受委屈呀,否則這不孝的罪名傳出去,便是大哥你也承受不起的。”

言下之意,若不讓薑氏留在京中侍奉童氏或者把她丈夫調回京中,就是讓童氏受委屈,就是不孝。

蕭侯爺道:“必不會叫母親受委屈。”

他跟童氏打了多年交道,童氏與包氏今日鬨這出的真正目的,他早就心下雪亮。

無非是想讓他在朝中走動打點,把二弟從沛州調回京城。

隻是這時包氏親口提出來,他才意識到,人家已經不是想一想便罷,而是要使些手段,逼迫他付諸行動。

明年歲終,正是二弟回京述職的日子,大約他是嫌沛州府同知的官職小了,想回來做京官,因此趁著這一次母親和妻子回京吃喜酒,囑她們務必說動兄長替他奔走。

這個弟弟能力平平,能去沛州府做同知還是蕭侯爺多方請托的結果,他倒好,在任上白呆了八九年,什麼政績也沒有,如今光憑一張嘴就想回京任職。

蕭侯爺麵色不虞。

他是武官,二弟是文官,武官插手文官的事,本就是朝廷大忌,哪裡是說想調回京城就能調回的。

若二弟憑自己本事回京,自然無礙,若隻想依靠兄長替他打點關係,簡直是難上加難。

但童氏母子哪裡會替他考慮這些,他們隻看到他是世襲爵爺,戍邊大將,風光無兩,殊不知再風光也是在天子手下討飯吃,得遵守人家的規矩。

蕭侯爺一雙虎目直直望著童氏,沉聲道:“有兩件事母親必得知道。第一樁,譽兒他娘肯定要隨我去辛州,這沒得商量。第二樁,母親說要留京養老,這是好事,至於誰來照料母親,我自有計較,你們都不要急。”

他雖這樣說,到底沒提到要替蕭二老爺去官場打點,包氏還是急,又道:“大哥是一家之主,你的主意總是沒錯的,隻是大哥有什麼好主意,也該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叫大夥放心才是。”

蕭侯爺神色冷峻,沉聲道:“本侯說了,不會叫母親受委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