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起身走了,顯然對童氏和包氏的步步緊逼相當不快。
蕭侯爺都走了,薑氏自然不會再留,聶蘭台也趕緊跟著離開。
空著肚子坐了這麼久,聶蘭台巴不得早點回去吃早飯,與蕭侯爺夫婦辭彆後,就徑直回了蕙茝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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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到了回門這日,聶蘭台起了個大早,先去榮安院請安。蕭侯爺一早就與蕭淳譽出門去了,隻有薑氏婆媳兩個去仙壽堂。
薑氏知道聶蘭台急著回門,溫言道:“我們略坐一會就出來,不耽誤你的事。”
聶蘭台心下感激,笑道:“我聽母親的。”
進了仙壽堂,隻見童氏歪在主座上,神情懨懨,嘴裡哼哼唧唧,像是犯了病。
包氏和她的子女都不在,隻有兩個丫鬟在給童氏捏肩捶腿。
婆媳倆給童氏請了安,剛要告退,童氏閉著眼哼唧道:“你們婆媳倆先彆走,我這身上哪哪都疼,你們來給我捏捏,這些死丫頭老不頂用,一個個跟沒吃飯似的。”
原本在替她捏肩膀捶腿的兩個丫鬟聽到這話,趕緊退到一邊,給薑氏和聶蘭台讓出位子。
聶蘭台垂眸不語,眼底染了冷意。
薑氏看了她一眼,上前給童氏捏起肩膀來,曼聲道:“老太太,兒媳伺候您就好,譽兒媳婦今日要回門,恐不便耽擱。”
童氏睜開眼往聶蘭台身上掃了掃,冷笑道:“昨兒不是說要留她侍奉我的,怎麼今兒就給我捶捶腿的點子工夫也不行了?你們昨兒耍我呢。”
“老太太言重了,晚輩們哪敢?”薑氏的語氣依然溫和沉著,“新媳婦回門也是大事,還望老太太見諒,這裡有兒媳就夠了。”
她邊說邊向聶蘭台使眼色,示意她快離開。
對於婆婆的這番好意,聶蘭台很領情,卻不能這麼走掉。
“母親彆替我擔心,我娘家離侯府也不是很遠,耽擱不了,我先把老太太伺候好再去不遲。”
她唇角含著乖巧可人的笑,說話時已走到童氏跟前蹲下來,雙手虛虛握拳,不緊不慢地往童氏小腿落下。
“哎喲!”童氏一聲慘叫,猛地從躺椅上跳起來。
聶蘭台抬起頭,臉上是真切的驚訝和無辜:“老太太怎麼了?”
她是打算給這老婦一點顏色來著,但還沒出手呢。
就算出手也不會蠢到用大力氣去捶對方的腿,老人年紀大了骨頭脆,萬一捶斷了,她也沒好果子吃。
仙壽堂的丫鬟婆子們慌忙湧上來,圍著童氏亂聲喊道:“老太太受傷了!”“快請大夫!”
“你是不是想捶斷我的腿!”童氏尖聲道,“你這毒婦,青天白日,當著你婆婆的麵,竟敢對我下這種毒手!”
薑氏看向聶蘭台,目露疑問,聶蘭台對她搖搖頭。
婆媳倆立即明白,童氏這是趁蕭侯爺不在故意找茬,之所以從聶蘭台處下手,還是為了落實她不會好生侍奉自己的說辭,以逼迫薑氏留京。
她要薑氏留京,逼得越緊,蕭侯爺才越有可能妥協。
“母親,您是不是誤會了?給譽兒媳婦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打您啊。”薑氏好聲好氣地道。
童氏厲聲道:“誤會?是不是要等她把我的老腿捶斷了你才肯信?”
“我沒有!”聶蘭台麵露驚恐,眸中隱現淚光,小聲為自己辯解,“我就是輕輕捶了一下,祖母冤枉……”
“還敢狡辯!你有沒有對我下毒手,等大夫來瞧過便知!這毒婦,不把長輩放眼裡就罷了,竟還做出毆打長輩的事,簡直喪儘天良!我要去京兆府告狀,把這毒婦休了!”
聽著童氏厲聲怒罵,薑氏有些頭疼,她一向厭惡後宅這些彎彎繞繞的手段,嫁入侯府這麼多年也沒怎麼參與過。
正不知怎麼辦才好,忽見聶蘭台臉色蒼白如雪,額角沁出豆大的汗珠,身子搖搖欲墜。
“你怎麼了……”不等薑氏說完,聶蘭台已“砰”的一聲,重重向後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