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九點半正式開門，在此之前，作為假期工的顏玉要幫著店長打掃衛生、煮茶泡茶，還要刷洗盛放奶茶的奶桶和幾個拉花缸，正當他忙得腳不沾地時，有人推開了店門。

“來兩杯紅豆奶茶。”

“對不起先生，我們還沒有開始營業。”店長說。

顏玉覺得來客的聲音聽起來分外耳熟，他從水池邊湊到前台一看，興奮地叫道：

“春哥！”

謝春也是一臉意外的表情，大概是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他。

“小玉，你這是……來奶茶店打工了？”

“嘿嘿，”顏玉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個……奶茶還要等幾分鐘才能煮出來，哥你要不然先坐一會兒等著？”

“成，反正我還沒到上班時間，你們慢慢做，不著急。”說著，謝春在前台邊的椅子坐下來。

為了給等待的客人解悶，店長打開了店裡懸掛式的電視機，說來也巧，眼下是早間新聞的播出時段，主持人正在說前兩天的命案：

“十八日晚，我市西區發生一起命案，被害者為男性，三十六歲，個體經營商販。根據公安機關給出的公告，該案件目前仍在調查中，請廣大市民提高防範意識，有線索及時報案……”

店長看謝春身著警服，便熱絡地跟他聊起這件事情來：

“警察先生，我聽人說，被殺的家夥是‘老賴’，因為賭博欠了不少高利貸，老婆早就帶著孩子跑了。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還不上欠款被放貸的人做掉了？

謝春擺擺手：

“被害者的社會關係，我們警方已經調查得不能再清楚了，從目前的證據來看，確實不能排除仇殺的可能。”

店長問:

“大家都傳那個人被捅了十幾刀，是不是真的啊？”

謝春不願意透露太多有關案情的事，避重就輕地說道：

“凶手目前還在逃，大家最近還是注意點吧，到了晚上就儘量不要出門了……特彆是顏玉，像你這樣的年輕小孩，天黑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聽到沒有？”

顏玉乖巧點頭：

“好的哥，聽到了哥。”

“還有，最近你們注意周邊有沒有陌生的外來人員，我們推測凶手應該還在這附近，大家要是發現形跡可疑的外鄉人，請立刻報警。”

店長衝謝春敬了個禮:

“好嘞，您放心吧，我們人民群眾一定儘最大努力配合好警察的工作！”

顏玉在刷乾淨的奶桶裡倒入一定量的植脂末，將燒到沸騰的紅茶燜蒸幾分鐘，經過過濾網倒進奶桶中，再倒入一百毫升左右的奶基底，加水加冰，不斷攪拌，一桶香醇濃鬱的奶茶就調製好了。

顏玉一邊笨拙地攪拌著奶茶，一邊豎起耳朵聽店長和謝春聊天：

“最近這一帶是‘嚴管路段’，你們平時出門逛街要多加小心，誰知道那個凶手會不會瘋狂到大白天行凶呢？”

店長麵露愁色：

“出門玩的人少了，我們店的生意又要受影響。唉呀，警察先生，您是不知道，這兩年好多乾實體店都乾不下去了，像我們這種小店，不賠錢就算好的了……”

顏玉抬眼看向電視機，畫麵正好切換到前天凶殺案的現場，鏡頭不斷搖晃著，即使打了碼，還是遮不住暗紅色的血跡，看上去觸目驚心。

顏玉心不在焉地走神：

今天回家也要囑咐餘音一聲，讓他儘量不要晚上出門，他才剛搬過來，還不清楚這邊有多亂……

“顏玉，你發什麼呆？奶茶好了沒有？客人都等了好一會兒了！”

被店長一喚，顏玉才回過神來，他慌忙蓋上奶桶蓋，抱歉地笑道：

“對不起，馬上就好。”

事實證明，對於店裡的經營狀況，店長還是謙虛了。這家小小的奶茶店的生意並不算差，正相反，整整一個上午，堂食和外賣就沒有中斷過，顏玉忙活了四個多小時，在切水果、刷洗東西、招呼客人、收銀打包等等活計裡連軸轉，忙活得腦袋都昏了。

所幸中午他還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等他蹬著自行車趕回家時，餘音已經做好飯等他了。

西紅柿炒蛋，紅燒茄子，冰箱裡吃剩的鹹菜，再加上兩碗小米粥，勉強湊了個三菜一湯。

“你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