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時黔眨眨眼。
“申明偉的判決結果出來了,死刑。紅桃A地下黑市已經被我們給揣了。你父母已經被安全送回國內。還有,我知道孟驚人是你殺死的,但你情況特殊,不用追究刑事責任。”
說了半天,這都不是齊時黔最想問的。
“我知道你想問向晚,我們還在儘力尋找,你現在最需要的是養好身體……”
齊時黔閉著眼,才沒讓眼淚從裡麵流出來。
七號碼頭連著海,而且林向晚好像根本就不會遊泳。
齊時黔不敢想了。
幾天後,齊時黔轉到了普通病房,後來又被送到了一個封閉的小屋。
因為他有了重度的狂暴症。
在這個小屋裡,齊時黔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但不同的是,那個小女孩也許再也不會出現了。
今天是申明偉行刑的日子,齊時黔聽到了槍聲,那一聲清脆的槍響。
一切都歸於平靜。
齊時黔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塊瓷碗碎片,拿在手上把玩。半晌,他竟溫柔地笑了。
晚晚,我已將一切善後,請你一定等我。我一個人會孤單,你去了哪裡,請捎我一程。
“死很容易,但堅強的活著卻很難。”
齊時黔抬頭:“是你。”
杜子茜將東西放下,推門進來。
“給你送機票來了,明天回國。”
齊時黔沒有接,杜子茜就把機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是臥底,謝謝你提前讓我結束了潛伏工作,但我的最後一個任務是帶你離開南川島。”
“我不回去。”
他的晚晚還在這裡,他怎麼能離開呢!
“沒有來得及跟她告彆,會有遺憾嗎?”
齊時黔苦笑了一下:“最遺憾的,不是來不及告彆,而是沒有忍心把話說絕。”
如果他能徹底讓她失望,她也許就不會來南川島冒險。如果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就堅持送她離開,也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最後,依然不願把最殘忍的話說給她聽,卻是把她推進了萬丈深淵。
杜子茜笑了笑:“我知道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是我拿了你的準考證約林向晚見的麵,那時我氣不過,想好好教訓一下她。我告訴她,隻要她讓我打,我就把準考證給她。你猜她說了什麼?”
齊時黔紅著眼睛,沒說話。
“她隻求我彆打臉,因為她不想讓你分心。我知道現在我說這個好像不太合時宜,但是,你舍得讓這麼好的女孩為你傷心嗎?”
齊時黔皺了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
杜子茜將外麵的小箱子遞給他:“好好看看,再做決定。”
然後轉身走了。
齊時黔打開箱子,隻看了一眼,便淚流滿麵。
最上麵是兩個北華一中高中畢業證,再往下,普慶大學畢業證書,駕駛證,碩士學位證書,最後,是兩本結婚證。最下邊,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黑土,未來可期。
看著熟悉的筆跡,齊時黔腿軟到直接坐到了地上。
在那次夜談後,杜子茜給了林向晚一個小黑卡子。
“鑰匙我沒有,隻能幫你到這了。”
“那次午休你用卡子想開辦公室的鎖,我有看到……”
透過窗戶,陽光灑了進來,逐漸蔓延到齊時黔腳下。
齊時黔看著那張小紙條,慢慢地勾起了嘴角。
——“看來,我還得繼續活著。”
“畢竟,我的光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