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外天地 尋找鍛劍人(2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3834 字 2024-03-30

喬原無奈笑道:“你院中就開了一叢。”

“是嗎,比郢都的好看。”

她自由馳騁,心潮澎湃,發出郎朗之聲,雖常幫姚家外出辦事,終究沒有離開過郢都,對鐘吾的方向更像是逃出牢籠的向往。

連趕兩日路,喬臨溪才曉得遠途的辛苦,馬每跑一步她就跟受刑一樣,渾身骨頭似散了架,雙腿內側被馬鞍磨破流血,痛到她兩腿打顫,又怕說出來被喬原笑話,忍著又行了一日。

第三日清早從逆旅出發時,她終於受不住兩腿的疼痛,連從榻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中噙淚:“大哥,我全身都疼,恐怕不能再騎馬了。”

喬原得逞的笑道:“我走過的橋長過你行的路,總一意孤行不聽人言。”

喬原把馬托到一戶農家喂養,又出錢借了輛簡陋的牛車繼續上路。臨溪把疲乏的重軀往牛車上一趟,展開雙臂仰望晴空,道路起伏,晃晃悠悠,又讓喬原從路旁擷了一捧野花放在鼻子下嗅著,愜意無比:“難怪郢都貴女多走一步都不肯,誰知道坐車比騎馬舒服百倍。”

路上又行了六日,終於到達鐘吾。

鐘吾這片沃土得天獨厚,地勢平坦沃野千裡,又有一條與黃河相接的大河穿過此地,水路旱路四通八達,地處各國中心,是十分繁華熱鬨之地。

鐘吾城內更是八街九陌熱鬨非凡,人群熙攘、車水馬龍、房屋連片,坐在牛車上的喬臨溪不住地感歎:“連日來我們也走過幾個州郡縣,似鐘吾熱鬨富有的還是第一個,比郢都有過之無不及。”

一入了城,喬原就提高警惕性,拿眼不住地逡巡人群,小心駕車擠過擁擠的街道,他叮囑道:“此地離齊國較近,也是周邊幾個小國交易買賣的中央,商旅會來此地貿易販貨,自然是熱鬨非凡。雖是楚國地界,因緊靠鄰國,多國律法在此都能行得通,因而也是法外之地,人多混雜,充滿危險,我們身在異鄉勢單力薄,能不惹事就不惹事,明白吧?”

“明白,孤身在外,謹言慎行。”

集市上有看不儘的熱鬨,臨溪暗暗記著地點,隻等找到落腳處後再回頭細玩玩,“哪裡能找到鍛刀人?”

“來的時候已有人給了我柳先生的住處,我們去打聽打聽。”

他們選了家不起眼的逆旅住下,逆旅前麵臨街,後麵就是大片空地,真是出門是鬨市,上樓是深巷。安頓好車馬後,喬原邊用飯邊找店家打聽柳石昔。

人來人往,店家是見過場麵經過事的人,鐘吾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一聽說打聽人,神情頓時就飛揚起來,一臉的得意:“柳石昔真不愧是我們鐘吾出名的鑄劍人,打聽他的人不計其數,不過,他能答應下來的活是少之又少。”

店家跨出門外,指著遠處的一座山道:“瞧見那座山沒?他在山腳下的茅中。也不遠,十幾裡路,我勸你們走過去,一來那山路車馬難行,二來柳先生古怪,他占山為主,不準人隨意走他的山路,也不許人從上遊飲山中泉水,你們要想求劍,渴死了都彆喝山中水。”

喬原追問:“柳先生會接什麼樣人的活?”

店家:“這個我就不清楚,看緣分咯。”

喬原決定明日拜訪山腳的草廬,歇了腿後剛過午時,他去敲開臨溪的房門道:“我們出去?柳先生必是仙家一樣的高人,我打算在此尋份厚禮帶上,不能粗糙了。”

臨溪雀躍不已,抓起桌上的劍就下了樓梯:“就等著你發話。老頭子都好酒,除了酒,我想不出還能送什麼。”

喬原緊隨其後:“鐘吾商旅極多,我們去集市走走,必有奇珍異寶。”

喬臨溪玩心太盛,被新奇玩意晃的眼花繚亂後,哪裡還有心思防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喬原始終保持三五步的距離跟在身後。

街上人流如織,塵土飛揚。過了午後不少裝載貨物的車馬停在路邊休憩,這些販貨的商旅與楚人的服飾迥異,麵貌粗陋,看一眼就令人生畏,臨溪新奇地瞅了幾眼大胡子的西戎人,當即相中一件銀狐裘。

她暗想:冬日山中寒冷冰骨,柳老頭子爬滿溝壑的臉與銀狐裘的闊氣正配。遂在喬原耳邊嘀咕幾句。

西戎人一眼就看出來客想買狐裘的誠意,一個不會殺價、一個涉世不深,很輕易就賺了喬原半個荷包的錢。

“送一件狐裘是否太隨意,君子皆愛玉,我再給柳先生尋塊好玉?”“禮多人不怪,你儘管買好了。”

兩人在集市上又進了玉器店,挑中一塊蘭花紋飾的玉佩,喬原重金買下後和臨溪迅速撤離玉器店,用他貧瘠的江湖經驗教育小妹:“此玉價值不菲,得防止彆人盯梢,很多做生意人把東西賣出後又雇打手暗地裡給搶回去。”

臨溪一一受教,對兄長的謹慎無比敬佩,生怕懷中的狐裘又給西戎人搶回去,摟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