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扁兒笑道:“我們五小姐行俠仗義去了。”
這時門另一側的老家丁認出韓維,走過來熱絡的請進裡麵:“這不是我們五姑爺嘛,您快進來。五小姐出門至今,已經三五日沒有回來了!”
韓維連忙問:“她去了哪裡?”
李扁兒道:“五小姐騎一匹快馬背著包袱,想是去了外地,不曾聽她說要去哪裡。”
韓維暗叫不妙:她雖有功夫傍身,卻單純無知又好打抱不平,終究不知道外麵世界的險惡。
邊往府內走邊急著問:“青青姑娘在哪裡?通報她,就說譚昭求見。”
一見到姚青青,韓維不等人姑娘家從容的行完禮便急切的問:“姚姑娘,臨溪為何外出,她去了哪裡?”
青青正為臨溪的此次外出心憂如焚,平日裡她再野、離家日子再久,總還有喬原陪在身邊。自喬原進宮後她就三翻四次溜出門,譚昭的出現反倒讓青青更擔心了:“她去找你了啊,你們沒有見過麵?”
韓維心中一驚:“找我?她何時離的家?”
“算上今日也有五天了,我父親已經派人連著找了她兩日。”
“可聽見她說要去哪裡?或是隨口提起過的地方?”
青青摳著耳朵想了半天:“她提到最多的就是樊璣城,說要找一片樹林,去那裡找你,我當時沒有十分留意她的話,不記得具體是什麼位置。你們竟然沒有碰過麵,她會不會出事?”
“她會功夫,不會出事。”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
青青拜托道:“那你務必要找到她,父親說這次回來就把她嚴加看管起來,不能再讓她隨性下去。”
韓維向她點頭承諾,匆忙離開姚府,跨上馬對堪狼喊:“我們去樊璣城。”
天色已暗,任他再怎麼急躁、催趕,座下的馬始終跑不快,載著他在夜晚的荒郊野外慢慢前行,他無奈地拍著馬首道:“即便現在趕到樊璣城,摸著黑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尋她,老兄你就慢慢走吧。”
他在樊璣城韓淺鄉找到熟悉的老槐,離天明還早,抱劍坐在老槐樹下閉目養神,深秋的寒涼凍的他手指發僵,堪狼蜷縮在腳下為主人取暖。
喬臨溪會去哪裡,她對樊璣城並不熟悉,回想曾經對她提及過樊璣城的幾個地方,等天明就去一一找上一遍。
那片她要尋找的樹林密密層層,雜草叢生,雖沒有豺狼虎豹,在林子裡迷失方向同樣會沒命,他隻能默念著她不要出事。
倚在樹上何時睡去也不記得了,直到被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韓維才發現自己被一群人圍著,堪狼嗅出這群清晨抱著盆洗衣裳的婦人並無惡意,趴在主人腳下任她們圍觀。
韓維沒被這麼多女人圍觀過,不自覺把後背往槐樹上又貼了貼,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帶著同情問:“小兄弟,深秋寒涼,你怎麼睡在樹腳下?你是外鄉人嗎?”
他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解下拴馬的繩索,衝著年長的婦人點頭。牽著馬走出人群剛抬頭,突然楞在原地,隨即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要找的人就站在眼前。
喬臨溪帶著得意、自豪的笑意衝著韓維輕輕點頭,像在詢問:“灑脫嗎,我跟你一樣,成了四海為家的劍客。”
韓維斂了笑容快步走到她身邊,先是從製高點俯視著她,又用責備的語氣冷聲道:“跟我來。”
喬臨溪牽馬跟在他身後,嘴裡嘀嘀咕咕:“再見麵卻是這種臉色,真讓人不痛快。”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老槐樹,走到方才婦人漿洗衣裳的小河邊停下。韓維背著手一言不發盯著喬臨溪,他要等這姑娘自己開口。
喬臨溪想起幾日前救下一個姑娘,滿腔熱情正待傾瀉,哪曉得他竟這樣嚴肅,甚至從他的姿態中看到一點喬原責備她的影子,還有什麼傾吐欲望。
她也不開口,仰頭傲氣的盯回去。兩人誰也不服輸,杵的像兩尊泥塑。
她嘴唇的一半幾乎被咬進嘴裡,不服執拗的模樣挺逗人,韓維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你真是胡鬨,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五六日不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