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傷的尷尬 倘若我想負責呢?(1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4036 字 2024-03-30

“今夜好安靜,我感覺有蟲子跳我身上了。你娘有沒有給你講過天上的神仙?”

韓維:“祖母講過。”

臨溪:“你還記得嗎?”

他並不記得,隻想多和她講上幾句話,讓她開心,忘記身上的傷痛,便隨口編了一個:“某地鬨了饑荒,有個男子把家裡全部口糧留給母親後躲進深山,他坐在一棵樹下一動不動,不吃不喝,過了好些年後這人居然成了尊石像。誰知他身後的是棵千年老鬆成精,它見此人孝心感人,每日從樹乾中積攢一滴仙汁滴到他口中,有一天夜裡,石像突然站起來抖掉全身堅硬的石塊,脫胎換骨成了深山的地仙。”

臨溪:“以前的人就愛胡謅,他何不侍奉母親到死,自己先逃走了,他這麼一走,他母親吃完了最後的糧食,最終還是一死。”

“確實是胡謅,許多人過的太苦便編些哄人的東西,活著的時候安慰自己,期許死後真能得道成仙。”

韓維見她迷迷糊糊要睡了,找了話問:“你有沒有想過刺傷你的人是誰?他一聲不吭無法分辨口音,不知是當地人還是一路尾隨我們至此?”

“那人死了嗎?”

“被我傷了腹部,能不能保住命也不好說,一時半會好不起來。”

“我不知是誰?我才剛出家門,一路上上除了你我誰也不認識,會是誰要害我?”

聽她這麼一說韓維突然害怕恐慌,他跟師父的這些年裡手上沾滿鮮血,難保不是仇家尋來,喬原的擔憂是對的,他這樣的人隻會給她帶來性命之憂,若不是遇上他,她這樣的姑娘家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碰上這些事情。

“他們會不會有團夥?”臨溪見他沒有回應又問了一句,才把他從愣神中拉回來,他道:“不可能,若是當地人,我們才來幾日,即使不小心得罪了人,也不會得罪一群人。若是尾隨我們至此,這離郢都太遠,不怕有團夥追殺至此,單身獨行永遠比人多行動方便。”

“那會是誰,興許是他殺錯了人?”

她可真是單純的要命,哪有殺錯人的荒謬事,韓維沉默良久,道:“我不該帶你出來。”

回到客棧,韓維將喬臨溪抱到床上,粗略檢查傷口,還好是不嚴重的皮肉傷,他拎壺熱水進來便閉上門,說:“你的傷我可以治。現在我要幫你清洗傷口,你怕不怕疼?”

喬臨溪搖頭笑道:“不怕。”

他放下壺中的熱水欲動手才想起傷口的位置,站在床邊猶豫不決。

她看出他的猶豫,從懷中拽出麵紗蓋到臉上,輕聲道:“無需顧忌,幫我換吧。”解衿帶的雙手輕輕顫動,越解越亂。

屋內靜的可怕,彼此聽見呼吸聲,韓維在床邊坐下,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來解。”

這條淺黃色衿帶秀了幾朵寒梅,已染上深紅的血跡,血跡與幾朵梅花混在一起,他的手也微微顫抖。

一層一層揭開她的中衣,露出小小的一處肌膚,他轉頭深吸一口氣。

溫水輕輕擦去傷口周邊已經乾涸的血跡,又用酒把傷口擦拭一遍,每觸碰傷口一次,麵紗下的姑娘纖細的腰肢就隨之哆嗦,她緊咬唇角一聲不吭。

韓維把她口中所謂的“靈丹妙藥”刀口血塗抹在傷處,包紮的布帶需從她腰下繞過來才能綁住傷口。他盯著麵紗下看不清麵容的姑娘,略頓了下,半俯下身把手從她腰下伸過,僅這一個動作就令他幾乎喘不上氣來,腦海裡空白一片,耳朵嗡嗡亂響,後背的汗像有螞蟻在爬,撓的他胸膛起伏不定。

包紮好傷口係上最後那一下,喬臨溪也深深吐出一口氣。

韓維替她把衣服整理好,重新係上衿帶,抬起頭才發現她抖的比自己還要厲害。忍不住掀開她的麵紗,麵紗下緋紅的臉頰和一雙幾欲要哭的眼睛把他看愣住了,這姑娘就像朵潔白的梨花,在晚霞中印上一層紅光,他轉過身道歉:“五妹,對不起,這是迫不得已。”

他站起來用溫水洗把臉,清醒好一會後,說:“你休息吧。”

喬臨溪大喊一聲:“站住!”她道:“你就這樣走了,明日我如何麵對你?你把難堪解開。”

韓維重又坐回床沿,盯著她紅霞未褪的臉:“你說的對,現在不解開,明天見麵一樣難為情。”

她撐著坐起來,道:“我們一路相伴到此,我說過以兄弟相稱,你幫我上藥也是應該的,無關男女。”

“嗯,對。”

“你上藥時小心謹慎並未碰到我,也不算有肌膚之親,不用彼此負責。”

韓維凝視她清澈的眼睛,認真的說:“倘若我想負責呢?”

臨溪睜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想起一路上和他之間無可避免的許多瑣碎的小事,突然大笑起來:“我真糊塗,不該跟你出來闖蕩,我想的太簡單,不知道這一路會有這麼多男女需避嫌的東西。”

韓維笑問:“現在說開沒有,還覺得難為情嗎?”

“比剛才好多了,你上完藥那一刻我真想殺了你。”她說的即玩笑又切齒。

“這一路上你總念叨來點劫匪給你活動筋骨,現在知道這不是兒戲了吧?你說我是不是命犯孤星,從小失去親人,你遇見我後已受了兩回傷。如果你是因為我受傷,你會不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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