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計策 不是人人都厭惡當公主啊……(1 / 2)

吾非孤生竹 采芹人 4808 字 2024-03-30

喬臨溪坐在馬上,韓維則在一側牽著馬,兩人沿著行人稀少的小道慢吞吞走回去,傍晚的落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

天氣漸漸炎熱,夏日夜短晝長,連下人們都吃過晚膳西山的太陽還沒有落下,夜色降下,風才有點絲絲涼意,喬臨溪吩咐燕雀道:“明日譚昭要出趟遠門,你去請他到後院納涼,再準備一壺清茶一壺濁酒,我要為他餞行。”

沒等燕雀應聲,明月立即搶著回道:“公主,我去吧,我跑的比燕雀快。”把燕雀氣的“哼”一聲。喬臨溪對明月點頭說:“好,那就你去。”

明月走出院子後,燕雀抱著剛孵出的白孔雀對五小姐抱怨道:“明月是越來越放肆了,我比她早進府五六年,哪裡輪得到她給姑娘跑腿,自從五姑娘回來她整日都跟在您身後,假裝對您噓寒問暖關心備至,把姑娘當小孩子一樣哄,一定有什麼目的。”

臨溪笑道:“她生在寒貧之家,我好歹算是給了她溫飽之所,她隻是想多做些報答我而已。”

燕雀湊近了悄聲說:“我覺得她想攀高枝都想瘋了,那日幾位公主光臨我們府邸,明月私底下偷學公主們身邊宮女的儀禮,這分明是想跟您進宮。”

“小燕雀,你口水都噴我身上了,少講幾句。”燕雀撇撇嘴不敢再說。

後院的幾株銀杏長勢非常茂盛,白日裡院子藏在綠蔭之中,入夜後也比彆處涼爽幾分。喬臨溪早在院中等候的不耐煩,抱著一根繩子慵懶地坐在秋千上,她還不死心,執拗的想能與韓維同行的法子。

韓維來時站在院門處,愣神地望著秋千上穿著一身淺綠素雅衣服的姑娘,她好似炎炎夏日裡的一陣涼風,總能使他心境溫和平靜。

喬臨溪朝院門邊回頭時恰看見他頂著濕漉漉的頭發立在那,問:“你下河洗澡了?”

韓維笑道:“嗯,一天下來流汗不少總要洗乾淨見你,公主召見我豈敢遲緩,忙不迭趕來?”她歪頭打量他的臉,潮濕的頭發胡亂束成高馬尾,從耳鬢又垂下幾縷發絲,模樣清冷標誌,“你像一株勁竹。”

“為什麼像竹子?”

“說不清,也許你獨來獨往慣了。”

“我已經改了很多,師父都說我變了。”

“隨便你什麼樣子,清冷的、熱乎的都行。”

韓維朝她身後的石桌看一眼,問:“你準備了什麼給我餞行?是不是去年的酒?”

“你明日出發不宜飲酒,飲一盞清茶。可惜今晚無月色可賞。”

他跟著她抬頭仰望夜空,那道橫亙在夜空中的天河如條巨龍,星輝將這條龍襯的璀璨奪目,他道:“夏日的夜該看星輝,你看這夜空浩瀚深沉,不比孤月遜色。”

臨溪舉起一杯茶,笑道:“明日出發,願君平安妥當。”

“謝臨溪姑娘對在下的關心。”“不客氣。”二人皆笑了起來。

“王雄家鄉遭了難,你覺得會是什麼難讓他從西封來到郢都?”

韓維道:“瘟疫、洪水、大旱都有可能。王雄籍貫西封,西封靠近濁河,如果是家鄉遭難必定與河水泛濫有關。”

“難道全家都死了,才隻身來到郢都?”

“故土難離,他的親人若是都遭難死了,他更該在原處開枝散葉才對,他來郢都必是有識得的熟人。”“不猜測了,等你打聽了再說。”

韓維道:“李偃現身為郊尹,是朝堂重臣,即使有了證據憑我的微弱之勢,不知該如何拿下他,我也想過夜闖李家直接殺了他,心中卻又不甘。”

“你有師父有國老在身後,黃陵侯也可助你,我也算一個。”說著將鳳鈕琥珀印從袖中掏出放在桌上,向他挑眉炫耀。

韓維笑著搖搖頭道:“一個琥珀印把你開心的,真像頑童。”又道:“國老遠在舒窯,早已兩耳清淨不問國事,我怎以自己私事去勞煩他。”

“隻要你找到證據,我會說服國君重審南螺珠一案,你放心去做你的事吧。”

二人正說著,明月端一壺酒從外麵兀自走了進來,她對二人行禮道:“公主,天氣炎熱,這壺酒是奴婢在井中鎮了許久,冰涼甘美。”說完拿了兩個杯子為他們斟上。喬臨溪端起來抿一口後就遞給韓維:“清清涼涼,你也嘗嘗看。”她轉頭對明月說:“你想的真周到。”

明月頷首輕笑,向後退了半步站定。

喬臨溪見她沒有退下的意思,奇怪地看著她。明月突然向前走近兩步,一臉的遲疑和緊張,歎息輕聲道:“公主和譚公子情投意合,真是一對璧人,隻是公主晚秋就要嫁去韓國,公主和公子將被迫分開,奴婢雖是下人,卻很替公主惋惜。”

韓維聽她話中有話,又覺她身為侍女說此話甚是無禮,便轉身背對著她。喬臨溪的心事被明月說中,羞的臉紅耳赤又正色道:“還未到晚秋,萬事可商量,不急不急。”

明月道:“公主,您若不想去韓國,我鬥膽向您獻一個計策。”

二人心中一驚,這丫頭好像知道他們平日裡談及的話。喬臨溪反問:“你聽誰說我不想去了?”

明月自覺唐突,也害怕言行僭越被罰,小心解釋:“是奴婢平日裡見公主和譚公子二人形影不離,感情深厚,公主此去韓國就像一隻斷翅的大雁,奴婢一個下人看著都心疼惋惜。”

臨溪把她拉起來,問:“你有什麼計策?”

郭明月臉上表情倏地一轉,眼眸冷靜堅定:“偷龍換鳳。”

韓維暗暗觀察眼前這女子,瘦瘦小小的骨架,模樣很稚嫩,舉止、口氣倒不像尋常侍從。

“公主,不是人人都厭惡當公主,能生在權貴之家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事,有多少人為財為權拚儘性命,人活一世,不就為了衣食無憂或受人尊重或享無限榮光,或許有人想做這個嫁去韓國的公主呢?”

韓維使眼色讓臨溪不要多言,他問明月:“我與公主的情誼隻是摯友,你妄言剛才那番話十足讓人生厭,若細究起來你小命也難保。長明公主既受君名,遠嫁韓國是她的職責,若楚與韓能結成同盟免遭秦的覬覦,是件值得世人永記的事,這也是她的本心,她從未有過一絲一毫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