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蕭染!”
“蕭染?”
“嗯,我要送他一樣東西。”
韓維很好奇,忙問:“你有什麼東西要送給他?”
她從發髻上摘下玉笄遞到他手中,道:“此物是我母親隨手贈給了太康公主,離開王宮前太康公主又送於我。我想蕭染因救我母親受了極刑,苦守王陵多年,想交給他讓他有個念想。”
韓維歎口氣道:“當年蕭染若是能大膽些,結局就與今天不同了。”
臨溪道:“是的,什麼都會不一樣,你也不可能撿到林中那個孩子了。”
韓維忙道:“那我要感謝蕭前輩賜我良緣了。”
臨溪笑道:“夜雖深了,我還能去弄點吃的,你要吃什麼?”
“受你影響,體弱或心情鬱結時也想喝碗紅豆粥。”
她刮了下他的鼻子取笑道:“跟我學。我這就去做。”
韓維見她起身要走,一把拉住她,扯到胸口的傷如又剜了一次,“你彆走,讓他們去,我真的害怕。”
他的臉有傷後的虛腫,唇色蒼白,喬臨溪俯首瞧著憔悴虛弱的人,心底既柔軟又很同情他,他這些年所經曆的事情必定會成為他心中的噩夢,她已經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才在自己麵前袒露他柔弱恐懼的一麵,她道:“我就在你麵前,一刻也不離開。”
喬原護送迎親隊伍直到進了韓國都城才鬆了一口氣,隊伍已到城門腳下,即便公子陳發現了長明公主是假,他賭公子陳也無可奈何,隻能做順水推舟之事。
送親隊伍快到公子屢的府宅時,公子陳突然讓隊伍停下,從馬車中走下來直奔公主的車輛,喬原忙上前詢問:“公子有何事,為何突然停下?”
公子陳道:“前麵就是公子屢的茂雲府,我這個做兄長的也需有個樣子,得和長明公主告彆。”
喬原沒有理由阻擋,坐立不安望著公子陳進了“長明公主”那輛馬車中。
長明公主身著一身嫁衣,將麵龐遮掩住,一路上相安無事,隻等進了府宅後就萬事大吉,在她繃緊神情等待最後時刻時,公子陳突然跳上馬車。
明月是個不俗的人,她深吸一口氣把剛才的慌亂緊張和著那口氣全都吐出去,對公子陳從容行禮。
公子陳道:“這一路上舟車勞苦,長明公主受累了。一會到了茂雲府上你就成了公子屢的妻室,你要記得,你始終是楚國公主,勿要忘了本心。”
明月點頭輕聲回應:“樂息明白。”
公子陳道:“我聽飲濃提起,你並非十分願意嫁到韓國來,你也算是因我的原因才做出這樣犧牲,既然來了就接受現實,安心接受命運。”
明月怕被公子陳查出異常,隻輕輕點頭。
公子陳雖隻見過長明公主一麵,她卻是那種大方灑脫的個性,難道因為嫁人才變得如此靦腆?他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伸手輕輕將“長明公主”頭上的珠簾掀開,突然震驚的縮回手,壓低聲音怒問:“你不是長明公主?你是誰?”
明月輕笑提醒他:“還有數裡就到了茂雲府,我不是長明公主,那會誰是?難道我是長明公主的侍女?”
公子陳呆了好一會兒,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聰明公主去哪了?你們在計劃什麼,若做出有損楚國的事情我定不饒你們,回到楚地後我要重重問責。”
明月擔心留在郢都的親人和喬臨溪的安危,不慌不忙說:“我是楚人,心也永遠屬於楚,公子無需懷疑我的忠誠。長明公主是個恣意灑脫的人,怎麼會做這籠中的鳥雀,我心甘情願替她做這隻鳥,也絕不會忘記自己是楚人。公子回了楚國,萬望公子不要將此事再稟明國君知曉,我就是長明公主。”
明月伸出手拉住公子陳的手暗暗用勁,寒氣逼人的說:“若是我在異國他鄉,聽聞有人刁難曾經的長明公主,我必會讓更多人受刁難。”
公子陳不甘示弱,也在手上用勁,回擊道:“我長這麼大還從未受過威脅,還是個小小的婢女,你們以為箭在弦上,我對這事就無可奈何了嗎?”
“公子不要動怒。此時茂雲府上一定熱鬨非凡盛況空前,來給公子屢賀喜的非富即貴,你現在憑著一股怒氣告訴他,公主丟了或是被換了,公子屢他能信嗎,我還聽聞公子屢此人暴戾,他即便信了,他就能心平氣和的接受?”
公子陳盯著明月,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明知他為人傲慢專橫,還敢代嫁?真正的長明公主是什麼時候被掉包了?”
明月不想暴露喬臨溪的行蹤,便撒謊道:“素玉死的那晚長明公主就趁亂離開了,或許素玉就是因她而死。”
“她可真是膽大妄為啊。”
公子陳捏著明月的臉猙獰道:“我對那個叫樂息的本就不熟悉,現在起,那你就是長明公主,於我而言誰是長明公主沒有區彆,但是你彆忘記自己是楚人的身份。”
明月道:“我不會忘,請公子勿要找樂息的麻煩,更與旁人無關,否則,我必以公子屢的妻子身份做些我不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