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也沒有給鐘離念回複的機會,立刻把電話掛掉了。
看著已經掛斷了電話的手機,鐘離念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想著鐘離思如果回家吃飯,他就簡單炒幾個菜,可是現在又隻剩他一個人,就有些懶得動。
這樣想著,他在床上向下滑了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被窩裡。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等他再次醒過來,還沒有關上的窗簾外已經隻剩下微弱的光亮。
鐘離念揉了揉抽痛的胃,從床上坐了起來。
看到鬨鐘上顯示的時間,他嚇了一跳。居然已經淩晨三點多了。
算了算他從下午不到5點就睡著了,到現在竟然已經過去了11個小時。
鐘離念在起來吃點東西和躺下繼續睡之間糾結了不到一分鐘,就再次躺下了。冰箱裡一點可以直接吃的都沒有,他也實在沒有精力在這大半夜的時候做飯。
不過躺下之前他總算是想起寧霂給他的胃藥,去廚房倒了杯水把藥吃下去了。
他很少吃藥,即使是身體不舒服也是能忍則忍,差不多忍個兩三天就會好了。
可是他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連忍都忍不了,隻好吃藥了。
不知道是睡太久,還是因為這一整天都沒怎麼吃東西的緣故,鐘離念甚至感覺比昨天半夜吐過之
後更不舒服了。
他按住胃抽痛的地方,試圖緩解,可是效果甚微。
但是他還是在這種疼痛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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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藝術班一陣死寂,經過兩天刷題的洗禮,比賽完的興奮感蕩然無存,隻剩下抱著書本試圖在最後幾天多啃一些知識的聲音。
而這天賀文傑也老老實實的來上課了,“早。”
“早。”打完招呼,鐘離念繼續低頭刷卷子 。
“第一節什麼課?”賀文傑打著嗬氣問。
“物理。”鐘離念低著頭說。
“卷子借我看一下唄。”
停下筆,他看向旁邊的賀文傑,似乎是想要判斷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借作業。最後還是從桌肚裡找到卷子放到賀文傑的桌子上,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你這樣考試能及格嗎?”
賀文傑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及格應該沒問題,反正我父母早就對我的成績不抱任何希望了,隻要夠考茱莉亞就行。人家文化課成績要求也不是特彆高,成績彆太離譜就可以。”
雖然鐘離念自己也並不知道成績好有什麼用,隻是因為母親一直是這樣要求,他也就順著母親的意了。可是看到賀文傑坦然的樣子,他心裡又有些莫名的觸動。
但也不過是瞬息即逝的觸動罷了。
因為知道音樂生最近一直在忙著準備比賽事宜,根本沒有時間顧得上期中考,各科老師也是竭儘所能在最後的兩天裡劃了不少重點,做了不少針對性練習題。而因為藝術生也是重點生,所以即使文化課放置了一陣子,想要趕回進度也不是特彆困難。
晚自習結束後,被摧殘了一整天的祖國的花朵們集體蔫成了霜打的茄子。
賀文傑伸個懶腰,捶了捶肩膀。他已經很久沒有從早自習到晚自習,都乖乖留在教室上課了,“累死了,果然上課比練琴累多了。”
鐘離念趁著午休和老師講課的時間已經將發下來的卷子做的差不多了,還剩幾道題準備回家之後再看。賀文傑雖然在音樂上算是叱吒風雲,但是經過這一天真的有點頹了。
“就剩明天一天就要考試了。”他說。
賀文傑一時沒反應過來鐘離念是什麼意思,明白了之後忍俊不禁,“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明天再熬一天之後再熬三天?成績出了之後再繼續熬?”
鐘離念也發現自己好像並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有些尷尬地彆過頭收拾書包。
“對了,上次問你放假有什麼安排,你好像不會出市是吧?”賀文傑識相地換了個話題。
鐘離念點點頭,“對。”
放不放假對他來說區彆不大,隻不過是不用來學校了而已。省下來的時間,不是複習功課,就是在雨後多排些班。
“那我到時候再找你一起練琴?”賀文傑問。
這次鐘離念並沒有推辭,畢竟和賀文傑一起練琴還是很愉快的,“好。”
兩個人一起走出了教室,途中遇到了和朋友一起的鐘離思。因為姐弟倆在學校幾乎從不說話,鐘離念也就沒有主動打招呼。
可是不同以往,鐘離思倒是在看到兩人的時候怔了一下,隨即過來拉住鐘離念到樓梯拐角的陰暗處。
“你之前不是說和賀文傑不太熟嗎?”鐘離思低聲問。
鐘離念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鐘離思為什麼對自己和賀文傑熟不熟這件事這麼關心,“是不太熟。”
“那你們怎麼一起走?”鐘離思繼續問。
“順路。”鐘離念簡單兩個字帶過。
鐘離思也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結,直奔主題問道:“放假的時候我們想找賀文傑一起聚會,他特彆難請,總說沒空,十次有八次都不會來。要是你和他關係好的話,你替我問問他?”
鐘離念猶豫了一下,他自己並不覺得自己和賀文傑有多熟。可是看到姐姐期盼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他向來不會拒絕姐姐的要求,更何況隻是問個問題而已。至於賀文傑會不會同意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了。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鐘離思便離開了。她知道鐘離念肯定會儘力幫自己的。
“那我先回家了,你好好跟他說,一定要讓他去啊!”鐘離思揮揮手,消失在樓梯口。
鐘離念走向還在等著他的賀文傑,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兜圈子,直接問道:“放假的時候有個音樂生的聚會,你有時間嗎?”
賀文傑先是愣了一下,沒想到話題突然會轉到這裡,鐘離念也不是會參加這種聚會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問起。
“你會去嗎?”他問。
“不去。”鐘離念毫不猶豫地搖搖頭,他從來沒有參加過鐘離思和她的朋友的聚會。
“那我也不去。”賀文傑繼續走向校外,沒有管後麵的人。
鐘離念看著賀文傑的背影,一時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追上去。不過既然答應了鐘離思要幫忙問,肯定要有一個理由才行,不然鐘離思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他快步跟了上去,“為什麼不去?”
“你為什麼不去?”賀文傑又反問。
鐘離念不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還是實話實說:“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賀文傑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我也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鐘離念完全沒有被噎了的感覺,一本正經地解釋:“應該就是咱們這屆音樂生的聚會,你應該都認識,沒有彆的人。”他回憶著剛剛鐘離思和他說的話,向賀文傑解釋。
“我認識你應該也認識,你為什麼不去?”
路過的一個同學和賀文傑打了個招呼,不過鐘離念倒是沒認出是誰。
賀文傑明明就是很有人緣的樣子,鐘離念實在不明白他堅持不去聚會的原因。
又不像他自己,在哪裡都是個小透明。
“我不喜歡參加聚會。”他突然覺得這個任務好像並沒有他剛剛想象的那麼簡單。
“我也不經常參加。”賀文傑隻去過幾次音樂生的聚會,在他看來聚會不如練琴有意思。
最近的相處讓他以為賀文傑是很好好說話的,可是這次卻特彆執著,鐘離念隻好實話實說:“我姐姐剛剛拜托我請你,你能不能去?”
賀文傑停住腳步看著鐘離念的眼睛說:“為什麼你姐邀請我我就一定要去?我和她們又不熟。”
他去聚會的次數確實不多,但也從沒見過鐘離念。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因為姐弟倆的關係不好,可是看鐘離念極力為姐姐說話的樣子也不像。
鐘離念被繞的有點暈,他的腦子實在是沒怎麼處理過人際關係的問題,“那你怎麼才能去?”
賀文傑還是沒有正麵回答:“為什麼你一定要讓我去?”
他更暈了:“因為我姐讓我請你去……”
賀文傑懶得繼續和鐘離念糾結這個問題,邁開步伐繼續走向校門口。
鐘離念連忙跟上,一臉茫然地問:“你生氣了?”
這下賀文傑真是被氣笑了:“我怎麼就生氣了?”
鐘離念有些尷尬的摸摸頭,“不知道,就是感覺你生氣了。就是我姐姐讓我問你能不能去我才問的,沒有彆的意思。”
他難得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說完甚至感覺有點缺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問題。
“我也真的不喜歡,不過如果你去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參加一下。”賀文傑半真半假地說。
“你彆開玩笑了,他們也不會想我去的。”鐘離念一本正經地說。
賀文傑聳聳肩,“先回家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鐘離念完全不懂過去的十分鐘裡發生了什麼。
一直到走回家鐘離念也沒想明白賀文傑是什麼意思。看著姐姐一臉期待的樣子,他也隻好把事情經過一字不落的說了一遍。
“多大點事,你也一起不就得了。”鐘離思似乎也沒搞懂這兩個人糾結的點。以往她從來不邀請鐘離念是因為知道他真的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寧願在家練琴刷題也不想出門。
可是她心裡還是希望這個沒比她小幾分鐘的弟弟可以改改內向的個性,就像之前說的不要什麼都聽母親也是一樣的道理。
鐘離念開口:“我不想去……”
可是沒等他抗議完,鐘離思已經決定了:“就這麼定了,你去給賀文傑發個短信,就說你也去,讓他到時候一起來。”
“我……”鐘離念還想掙紮一下,“我問問媽媽……”
“我去說。”鐘離思還是沒有留給他任何機會。
鐘離念來不及繼續反抗,鐘離思已經走出房間了。
幾分鐘後,鐘離思滿臉笑意回來,一看就是已經說服母親了。她朝鐘離念比了個“OK”的手勢,“搞定。”
事已至此,鐘離念的意見顯然已經不重要了,隻好拿出手機給賀文傑發短信。
鐘離念:我姐姐讓我一起去聚會,你能去嗎?
沒多久,他就收到了回複,隻有兩個字:可以。
“他說可以去。”鐘離念向姐姐報告。
“好!”姐姐興奮地聲音傳了過來,“我們定好時間地點再跟你說。”
“知道了。”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在鐘離念心上停留多久,他潛意識裡還是覺得自己到時候會有辦法脫身,不用去參加這個聚會。
一想到麵對那麼多他加不上來名字的同學,他就開始發抖。
真的不想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