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麵之後也差不多快到晚會開始的時間了。這次鐘離念他們樂隊的表演被放在了開場，所以要提前回去候場。
百裡夜也沒什麼其他事，和沈天南一起跟著其他三個人一起回了學校禮堂等著。
禮堂裡還沒什麼人，兩人找了個前麵靠左邊的位置坐下。
“那個賀文傑……”坐下後，沈天南開口。
“應該是吧。”百裡夜知道他想問什麼。
“我也聽小北說過他，好像是挺牛逼的大提琴手，他們樂隊的人都挺佩服他的。”沈天南說。
百裡夜不以為意，“好像是。”
沈天南低聲笑了一下，沒再繼續說什麼。
禮堂裡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坐到他們身邊。
“夜少，南少，你們今天怎麼來看晚會了？”坐在百裡夜旁邊的女生問。
“沒事就來了。”百裡夜看都沒看那個女生，聲音也冷下來了。
“你最近怎麼都沒打籃球了？我們還等著給你送水呢。”另一個女生說。
“有事。”
“南少，你今天負責拍照嗎？”另一邊的沈天南也被纏上了。
“沒有，就隨便拍拍。”沈天南的態度倒是溫和許多。
“那下次可以幫我們拍照嗎？”
“有機會可以。”沈天南說。
百裡夜低聲說：“我要告訴顧雁北。”
沈天南也低聲說：“求夜少放過。”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刻的竊竊私語被某人拍下並發到了貼吧裡。
沒多久，禮堂裡的燈光暗了下去，晚會要開始了。
主持人是兩個高三學長，據說其中之一已經提前被某個傳媒大學的播音主持係錄取了，可以看得出蠻專業的。
但是百裡夜也沒認真聽。
幸好鐘離念的樂隊表演是第一個，要不他真的沒信心自己能夠撐那麼久。周圍的女生還在小聲和他搭話，不過他也沒回過話了。
主持人先是說了一堆喜慶的話，總結了洛冰高中去年的情況，順便展望了一下未來。
“接下來，請欣賞管弦樂隊的表演。”
百裡夜在座位裡直了直身。
他記得之前看鐘離念是坐在第一排的第二個位置，就在他麵前。
一旁的沈天南立刻舉起了相機，要不是怕太引人注目，他甚至都想去前麵拍，或者上台對著人懟臉拍了。
果不其然，鐘離念從左邊上台，正好坐在他麵前。鐘離念看到他，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這次樂隊準備的曲子是一首傳統曲子，用西洋樂器演奏出來彆有一番風味。
不過百裡夜的注意力都在鐘離念的身上。
鐘離念拉小提琴的時候和他看書的時候一樣，都非常專注。但是他拉琴的時候還多了一種耀眼的光芒。
不合時宜的，他想起鐘離念對賀文傑說的，不可能考音樂學院的事。
明明他是應該在台上閃耀的人，為什麼不肯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可是想到之前鐘離晴聽到自己要學畫畫的事，百裡夜也有些理解了。
對於鐘離念那麼重要的人，她的想法又怎麼可能不重要。
台上的燈光明亮，台下一片黑暗，這種強烈的對比，讓百裡夜覺得鐘離念整個人都在發光。
幾分鐘後，曲子結束所有人找起來向台下鞠躬。
百裡夜用力地為他鼓掌。
他多想告訴所有人，你們眼前這個正在發光的人，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一個人的。
你們覺得他現在很耀眼嗎？
那是因為你們沒有看到私下的他。
鐘離念就是應該發光的。
一直到手都覺得疼了，百裡夜才終於停下了鼓著掌的手。
鐘離念和顧雁北都沒有參加彆的節目，本來也沒打算過多逗留，百裡夜和沈天南也順勢溜出了禮堂。
鐘離念已經和母親說過今天會早點回家，所以並沒有參加百裡夜他們的後續活動。
幾個人在學校門口分開，鐘離念回家，剩下的三個人準備去找程誌和羅毅。
“我先送你回家吧。”百裡夜說。
“不用了，又不遠。”鐘離念推辭道，他一個男生能發生什麼。
可是因為有了石晨宇那次的前車之鑒，他這句話也沒什麼底氣說出口。
百裡夜倒也沒堅持，“那你到家給我發消息。”
“嗯。”鐘離念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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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家過年非常簡單。
年二十九，鐘離晴帶著姐弟倆買年貨。由於隻有三個人，也買不了多少東西，但是形式是不能少的。
“你倆想吃什麼？”鐘離晴笑嗬嗬地看著一對兒女。
鐘離念不喜歡吃零食，平時除了吃正餐，很少會吃東西。
可是鐘離思不一樣，小女生都喜歡吃些甜甜的東西，例如蛋糕和馬卡龍。可惜這些都不是過年的時候吃的，所以改買了一些糕點酥餅之類的甜點。
年夜飯的食材前幾天已經買好了，隻需要在當晚買些熟食就夠了。
三十當天下午，鐘離念收到了百裡夜的短信。
百裡夜：小念念在做什麼？
鐘離念扯了扯嘴角，百裡夜最近似乎很喜歡這樣稱呼他，剛開始他還有些抗拒，但是現在似乎是習慣了。
反正隻要百裡夜開心，他就開心了，名字什麼的都隻是代名詞而已。
鐘離念：準備年夜飯。
百裡夜立刻發了張吐司麵包的照片過來，配文：我的年夜飯。
看到照片，鐘離念心裡有些難受。在他的認知裡，百裡夜是為了陪他才不去和父母弟弟團聚的，可是現在百裡夜卻一個人吃著乾巴巴的吐司。
鐘離念：你不去找沈天南他們嗎？
百裡夜：人家兩個人甜甜蜜蜜膩膩歪歪過年，我去當什麼電燈泡啊。程誌和羅毅也都在家吃年夜飯。
鐘離念看向在旁邊包餃子的母親，想到之前百裡夜來家裡時的情形，忍不住說：“您還記得百裡夜嗎？”
“小夜啊。”鐘離晴笑了笑，她很喜歡這個男孩子，“怎麼不記得，那可是你救過你的人，也是你第一次帶回家同學。他怎麼了？”
聽到母親的回答，鐘離念哽咽了。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才繼續說：“他……他今年一個人過年……父母……都不在……身邊。”
鐘離晴有些錯愕地看向鐘離念，“他一個人過年？“
“嗯。”鐘離念心裡有些忐忑。
“要不你問問他，願不願意過來。”鐘離晴看著準備了一桌子的吃的，實在不忍心百裡夜一個人過年。
鐘離念隱約笑了一下，“好。”
鐘離念：你要不要來我家過年？
百裡夜：馬上到！
果不其然，十幾分鐘後，鐘離念家的門鈴被按響。
看到門外的人，鐘離念已經抑製不住勾起的嘴角，“來了。”
百裡夜笑了笑，“你媽不會不歡迎我吧。”
鐘離念踏出一步，微微關上門，輕啄一下百裡夜的雙唇，“不會。”
百裡夜用了所有的力量壓製住狠狠親回去的欲望。
他是來刷好感度的，不能在人家門口和人家兒子親熱。
兩個人進了門，鐘離念先開口：“媽媽，百裡夜來了。”
鐘離晴一邊擦著手一邊走出廚房，“小夜來了啊？飯馬上就好了，你去客廳等一下。”
百裡夜連忙說：“沒事，我幫您吧。”
“不用不用，你去和小思聊天，這邊我和小念就夠了。”鐘離晴確實很喜歡這個大男孩，從某些方麵來說，是她理想中的兒子了。
百裡夜早就看到在客廳看電視的鐘離思，但他還是想陪在自己的小念念旁邊。可是他這時卻對上了鐘離念的眼神，分明是想讓他過去。
雖然他不知道是為什麼，還是乖巧地聽從男朋友的安排，“好。”
“夜少你初二有事嗎？”剛剛坐下，鐘離思便開口。
“不用叫夜少。”以前沒覺得，但現在聽反而有些太中二了。
他又問：“有事？”
百裡夜已經坐到了離鐘離思最遠的角落，充分想要證明自己是二十四孝男朋友。
“就是……”麵對這副霸總的樣子，鐘離思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有個聚會想問問你有沒有空。”
說到這裡，鐘離思還是紅了臉。
“小念會去嗎？”百裡夜問。
“他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鐘離思微微向百裡夜那邊坐了一點。
“那我也不去了。”百裡夜說。
“那我去問問他。”雖然不知道百裡夜為什麼一定要鐘離念一起，但鐘離思立刻跑到廚房去問鐘離念。
不到一分鐘她就回來了，“小念也去。”
“那我去，你讓小念和我聯係吧。”百裡夜說。
鐘離思怔了一下，她本來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加百裡夜的聯係方式的，但這好像是被拒絕了。可她還是不死心，“加一下Q·Q行嗎？”她舉起自己的手機。
百裡夜看了一眼便知道鐘離思的手機是今年的新款，還是某個進口牌子。反觀鐘離念用的卻像是上個世紀的老爺機。“手機不錯。”
“過生日的時候小念送我的。”鐘離思笑了笑。
聽到這個回答，百裡夜心裡更不好受了。
他的寶貝，自己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錢，卻把最好的給了姐姐，讓他有點心疼。
不過鐘離思畢竟是鐘離念同樣DNA的姐姐，哪輪得到百裡夜在這裡多嘴。
“我手機沒電了，有事讓小念跟我說吧。”
這麼明顯的拒絕鐘離思還是聽得懂的，也沒再勉強，省得讓自己難堪。
兩個人就這樣不尷不尬地坐著，最後還是鐘離思先受不了，把遙控器伸向百裡夜。
“你想看什麼嗎？”
這個時間春晚還沒有開始，不過各個電視台都在播放春節特彆節目，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
“我都可以。”在這個未來姐姐麵前，百裡夜還是努力表現自己的隨和。
雖然在對方眼裡可能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由於真的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鐘離思也隻是停在了中央一台，等著春晚開始。
百裡夜起身走向廚房，聲音比之前輕快不少，“我能幫什麼？”
聽到百裡夜的聲音，鐘離晴立刻笑出了聲，“不用不用，哪有讓客人幫忙的道理。你去客廳歇著就可以了。”
可是百裡夜並沒有離開。他沒有任何廚藝可言，隻能打打下手。打開熟食，剝了幾瓣蒜，拿出了飲料，好像就沒什麼他可以做的了。
“好了好了，吃飯了。”炒好最後一道菜，鐘離晴帶著兩個大男孩離開廚房。
一家人落座後，百裡夜拿出自己帶的一瓶酒，有些不好意思，“我臨時隻能準備瓶酒，不知道阿姨你們喝不喝。”
鐘離晴的酒量不太好，所以很少喝。
但是今天這個氣氛，她還是很開心的，“可以喝一點。小夜能喝嗎？”
“那我陪阿姨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