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枯燥的練習讓他明白自己也並不是像賀文傑那樣，願意為它舍棄其他的所有事情。
擦乾淨小提琴表麵的指紋，順便保養一下琴弦，他小心翼翼地把琴放回琴盒裡。
鐘離念：剛練完琴，準備睡覺了。
百裡夜似乎是知道鐘離念在忙，這兩個小時都沒有給他發信息。
可是現在鐘離念的消息發了過去，百裡夜第一時間回複了：剛把今天的作業寫完，雖然還是很多不懂的
配圖是鋪滿整張書桌的試卷。
鐘離念：明天午休給你講？
百裡夜：明天你休息吧，補習的時候再給我講
鐘離念：沒事，明天可以。
百裡夜：我知道。可是我心疼，就想你休息一下，可不可以？
看到這條短信，鐘離念心裡暖了一下。
原來有個人心疼自己是這種感覺。
鐘離念：可以。
百裡夜：早點休息，明天我去接你
終於學會了撒嬌的鐘離念最後發了一句：想吃張姨做的餡餅。
百裡夜：明天給你帶。
鐘離念：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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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吃？”鐘離晴看著完全沒有拿起筷子的鐘離念。
“我不太餓。”鐘離念給姐姐盛了一碗粥。
鐘離晴蹙了蹙眉，“不吃早飯怎麼行，多少吃一點。”
“我去學校的路上買點吃的。”鐘離念終究躲不過母親審訊般的眼神。
在母親開口前，鐘離念拿起自己的書包，“我先出門了，今天樂隊有練習。”
“怎麼這麼早練習？你們樂隊又要比賽了？早點退出吧。”鐘離晴作為一個比較傳統的母親，由衷希望兒子可以早點離開樂隊，專心準備一年多後的高考。
因為百裡夜說想去看春季比賽，鐘離念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可以讓母親也去看看自己一直堅持的愛好。
可是所有的念想都被這兩句話打破了，“下個月有比賽。”
鐘離晴對於樂隊的比賽並沒有很上心，“比賽就是占用你們學文化課的時間，都快要高三了，你們老師怎麼還讓你們參加這種活動。”
“沒有太占用時間。”鐘離念忍不住為樂隊老師說話。
可是鐘離晴顯然不太相信。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鐘離念高考的時間，她越來越希望兒子可以放下樂隊的練習，好好備戰高考。
“我先出門了。”鐘離念背上書包，第一次沒有等母親說完話便離開了家。
剛剛走出樓門，就在鐘離念想要給百裡夜發消息的時候，先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口哨聲。
看清楚吹口哨的人，鐘離念忍住笑跑了過去，“怎麼這麼早？”
“想你了。”百裡夜邊說邊把手裡的餡餅遞到鐘離念的手上。
“張姨做的？”鐘離念雙手接過。他不會說場麵話，說喜歡張姨做的飯，就是真的喜歡。
“嗯，昨天晚上特意發短信讓她做好了今天早上送過來。”百裡夜嘚瑟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自己做的。
雖然隻是百裡夜吩咐彆人做的早飯，但是鐘離念這一刻還是非常感動，“謝謝。”
“下次我做給你吃。”百裡夜看鐘離念似乎是真的喜歡吃這個餡餅，覺得並沒有多難，暗暗決定下次自己做給他吃。
“好啊。”鐘離念吃了一大口餡餅。
其實他對於吃什麼並沒有多深的執念，隻是因為知道百裡夜喜歡，所以愛屋及烏而已。
“念念，你有沒有想去哪裡玩啊？”百裡夜突然問。
鐘離念一邊吃著餡餅一邊疑惑地看向百裡夜，“沒有。怎麼了？”
本來這種事應該是準備驚喜才比較有意義，但是考慮到鐘離念是必須要提前和母親說過才能出門的個性，百裡夜隻能放棄這個念頭了，“周日是情人節。”
眨了眨眼睛，鐘離念這才反應過來百裡夜是什麼意思，耳尖突然又發熱了，“你想做什麼？”
“沒想做什麼。”百裡夜特地“做”字說了重音，“就是想和你一起出去玩玩。”
鐘離念而耳垂也紅了，“你想去哪裡？我都可以。”
百裡夜本來也沒覺得鐘離念能說出什麼，其實他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隻是想確認一下鐘離念有沒有什麼彆的想做的。
“那你周日的時間空下來給我，剩下的我來安排。”
鐘離念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不知道要怎麼和母親說，但是畢竟是他第一次過情人節，也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個情人節，“好。”
“那說好了，周日早上我來接你，然後晚上再送你回家。”想到自己的計劃，百裡夜就有些興奮。
因為這句簡單的話，鐘離念一天的課都沒上好。
亂飄的思緒和身後的目光都是理由。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鐘離念坐在書桌前發呆。
自從早上百裡夜和他說周日要和他過情人節，又一臉期待的樣子開始，他就在考慮，自己要送什麼給百裡夜。
即使沒談過戀愛，鐘離念也知道在這種日子是要準備點什麼給對方的。
可是要送什麼呢？
百裡夜是個有錢的大少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花錢總是大手大腳的，太便宜的東西他應該看不上。
可是鐘離念自己又沒什麼錢，也不懂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要不自己做點什麼？
可是鐘離念對手工很不擅長。
鐘離念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自己果真還是一無是處啊。
他唯二拿得出手的，大概隻有學習和小提琴了。
可是他又不能在情人節的時候送百裡夜一套卷子，太傻了。
百裡夜也不像是太懂音樂的樣子。
總不能坐在百裡夜麵前拉首曲子吧。
太太傻了。
手碰到書桌上的一個筆記本，他微微抬起頭。
那是他隨便寫的像是樂譜但又不是樂譜的東西。
鐘離念懊惱地揉了揉頭。
該怎麼辦啊。
但不管他怎麼糾結，情人節依舊如約而至。
讓鐘離念稍微鬆口氣的是鐘離晴在他提這天要出門前，就先和姐弟倆說要和楊柏川出去玩一個周末，周五晚上下班後就出發，周一再請一天假下午回來。
也是因為這樣，鐘離念再次理所當然的在周六打工結束後就住進了百裡夜的公寓。
百裡夜抱著鐘離念窩在沙發裡。
“不補習嗎？”鐘離念問。
“放天假吧。”百裡夜懶懶地說。
鐘離念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百裡夜的頭發，沒再說什麼。
百裡夜最近沒有再每天午休陪他一起去圖書館了，而是偶爾去打籃球或者去找程誌他們。
雖然有些寂寞，但是鐘離念並不願意乾擾百裡夜的正常社交。本來百裡夜就和他不一樣，有很多朋友。
況且，每次鐘離念再看到那個在球場上的身影時，那個人也總會對圖書館的方向揮揮手。
他知道他在看。
百裡夜的成績也確實有在進步，放一天假就放一天假吧。
鐘離念也喜歡這種兩個人窩在一起的感覺。
“你餓不餓？”百裡夜突然開口。
“還好。”鐘離念繼續玩著百裡夜的發梢。
百裡夜不知道鐘離念今天有空可以來找他，所有的精力都花在明天的準備上了，所以今天反而沒什麼安排。
“帶你出去吃東西吧。”百裡夜倒是有點餓了。
兩人沒有去餐廳，而是散步到附近的夜市，打算隨便吃點。
百裡夜帶著鐘離念到一個空著的桌子坐下，“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買吧。有什麼想吃的嗎？”
鐘離念想了想，“熱的就好。”
“好。”
他們在一個室內的美食廣場，雖然也都是賣小吃的，但並不是露天的。
這也是百裡夜特意選的位置。
鐘離念本身就有點怕冷，百裡夜也能猜到他想要吃點暖和的，也不會在這個依舊寒冷的春天帶他在外麵浪。
鐘離念坐在座位上等著百裡夜把各種小吃擺放在他麵前，吃的喝的應有儘有。
“這是港式碗仔翅，你嘗嘗合不合胃口。”百裡夜放了一碗類似於湯的東西在鐘離念麵前。
他聽話地拿起勺子，盛了一勺起來。這個比普通的湯要粘稠一些，百裡夜還在上麵加了一點黑胡椒粉。
吃了一小口，鐘離念覺得味道還不錯，而且確實吃進去後胃裡立刻暖和了起來。
百裡夜又遞給鐘離念一串羊肉串，“不辣的。”
“我自己來。”鐘離念接過羊肉串。
百裡夜笑了笑，把不辣的吃的向鐘離念推了推。
鐘離念戴上一次性手套，拿過一個小龍蝦。
“這是辣的。”百裡夜連忙說。
鐘離念沒有說話，隻是專心地給小龍蝦剝殼。他沒怎麼吃過小龍蝦，所以動作非常不熟練，快2分鐘才剝好一個小龍蝦。
為此還出了一身的汗。
終於把小龍蝦剝好殼，他一臉滿意地把小龍蝦放到百裡夜麵前。
“給我的？”百裡夜有些驚訝。
這是鐘離念第一次給他剝小龍蝦，也是任何人第一次給他剝。
雖然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但因為是鐘離念給他剝的，立刻就變得特殊了。
看著百裡夜一臉滿足又幸福的樣子，鐘離念又給他剝了幾個小龍蝦。
“你自己也吃。”百裡夜說。
鐘離念本身也沒有多餓，喝了一碗碗仔翅，又吃了兩串羊肉串、一串雞翅、一點烤韭菜，早就飽了。
“我飽了。”手上剝小龍蝦的動作沒有停。
“再多吃點吧。”百裡夜蹙了蹙眉。
想到兩人之前的爭執，鐘離念又拿起一份炒粉幾乎全部吃完了。
“真的飽了。”鐘離念塞了最後一口粉說。
百裡夜是很糾結的，一方麵想鐘離念多吃點，但另一方麵又想到鐘離念再飛機上吐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最後還是他先妥協了，“飽了就不吃了。”
“嗯。”鐘離念把剩下的小龍蝦都剝好了，頗有成就感地放在百裡夜麵前。
百裡夜把剩下的吃的一掃而空，實在是不能理解鐘離念麵對這些美食是怎麼說不的。
還是比較冷的原因，街上並沒有太多人。
但可能因為是情人節前夕，和他們擦肩而過的也幾乎都是情侶。
看著身邊經過的雙雙對對的人，百裡夜突然有種和鐘離念的關係大隱於市的感覺，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嗯？”鐘離念疑惑地看向百裡夜。
百裡夜牽起鐘離念一起放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十指緊扣的兩人，帶著彆人不知道的親密。
“要不要去哪裡坐坐？”百裡夜看到鐘離念往外套裡麵縮了縮。
“好。”鐘離念點點頭。
“去初見？”
初見就是百裡夜和程誌開的清吧的名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