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又交代了幾句便放他們離開了。
鐘離念雖然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完全不敢再表現出來。
走出醫院，鐘離晴對一雙兒女說：“我出去一趟，你們兩個回家。彆去彆的地方，直接回家。”
雖然說的是兩個人，鐘離晴隻有看著鐘離念。
“知道了。”鐘離念說。
現在的他沒有必要出門了。
兩個人都沒有問母親要去哪裡，回家的路上也沒有和彼此說話。
快到家的時候鐘離思收到鐘離晴的短信，隻是讓她給弟弟熬點粥喝，彆的也沒有多說什麼。
鐘離思不喜歡做飯，也幾乎從來都沒有做過飯。可是看著自己憔悴的弟弟，她第一次泛起了身為姐姐的責任心。
“你回房間休息一下，我去熬點粥。”鐘離思打開大門，推著弟弟到臥室門口。
“沒事，我自己做就好。”鐘離念放下自己的書包就想去廚房。
“你都這樣了，彆逞強了。”鐘離思對這個倔強弟弟實在有些無奈。
“姐姐，你讓我做點事吧。我不能休息……”鐘離念抓住鐘離思的手臂，聲音哽咽。他看向鐘離思的眼睛也開始泛紅，“我真的不能休息……我不能……想起他……”
因為他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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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又很久沒有出現的賀文傑剛到洛冰高中就聽到了最新的八卦。
剛要給八卦主角發消息，就看到本人出現在校門口。
“你沒事吧？”賀文傑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廢話，隻要看到鐘離念蒼白的臉色就能知道他肯定不可能沒事。
鐘離念扯了一個非常難看的笑，臉色比之前更差了，“沒事。”
“到底怎麼回事？你和……”賀文傑看到附近有其他學生偷看他們，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和他被發現了？他人呢？他怎麼說？”
“我不知道。”鐘離念從那天之後就沒有收到百裡夜的任何消息，無論他發了多少短信，打了多少電話，都沒有任何回複。“他就是……突然消失了。”
“消失是什麼意思？”賀文傑蹙眉。
“就是……消失了。我找不到他了。”
“因為這件事？”賀文傑雖然對百裡夜不了解，但是他怎麼看都不像這麼沒擔當的人，會因為這種事就逃避。
“我不知道。”
快到早自習的時間，校園裡的人越來越多，對他們投來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先去教室吧。”
鐘離念已經沒有餘力去在意周圍的目光了，誰看他都無所謂，因為他沒有感覺到那個最炙熱的目光。
他行屍走肉般地跟在賀文傑身後。
但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的程誌，立刻跑了過去，“誌哥，百裡夜有聯係你嗎？”
程誌的臉色雖然沒有鐘離念那麼難看，但是也好不了多少，“沒有，我爸應該也不知道，他隻是聽說夜哥他爸突然決定把他送出國。你們發生什麼了嗎？”
“周四晚上我們樂隊比賽，百裡夜說他要和他父母吃飯，說晚點去找我。可是後來我怎麼給他發消息、打電話，他都沒有接。我不知道發生什麼了。”鐘離念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了程誌，希望能拚湊出點線索。
“夜哥也告訴我要和他爸媽吃飯了，那就肯定是晚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程誌說，“問題就是不知道吃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媽的。”
鐘離念想了想，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誌哥，你知道那些……照片是誰拍的嗎？”
程誌疑惑地看向鐘離念，他繼續說：“會不會是把照片貼在學校的人，前一天晚上把照片給夜哥父母看了，他們接受不了……就……就把他送出國了？”
程誌的第一想法是鐘離念想太多了，但是他看到鐘離念堅定的眼神時，又覺得似乎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可以查一下是誰貼的照片。”程誌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夜哥父母那邊我應該沒什麼辦法，但是如果我們找到貼照片的人，說不定可以問出什麼。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操！這兩件事肯定有關係！”
“我能做什麼？”鐘離念比誰都更迫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沒有，有事我隨時通知你。你先回去上課。”程誌這幾天一直覺得很無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是真的很在乎百裡夜，他倆從小認識，他也清楚看到百裡夜身上發生過的所有事和他的改變。
雖然他不是很理解為什麼百裡夜突然就彎了，但是他很在乎鐘離念這件事他是看得出來的。
他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了。
為了百裡夜。
也為了鐘離念。
看到鐘離念焦急的眼神，程誌拍了拍鐘離念的手臂，“有事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一直站在旁邊的賀文傑這時出聲，“小念，先回教室吧。”
鐘離念點點頭，默默跟在賀文傑後麵。
他隻是個普通的高中生，能做什麼？
隻有程誌這種有權有錢的人才能幫到百裡夜吧。
“等一下。”程誌攔住了鐘離念，“留個電話，有事好聯係。”
“好。”鐘離念立刻拿出手機加了程誌的聯係方式。
“放心吧。”程誌說。
“一定要告訴我。”鐘離念最後說。
鐘離念和賀文傑離開後，程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洛冰高中的警衛處。
他整天翻牆逃課，被保安抓到很多次，保安都認識他了。
“王叔。”程誌叫了正在執勤的保安，正好是抓他最多次的大叔。
“你來乾什麼？”王叔看到程誌就頭疼。
“學校監控您這裡能看到嗎？”程誌直接問。
王叔不知道程誌想要做什麼，但學校的監控肯定不是學生可以隨便看的，“你想乾什麼？”
程誌遞了根煙給王叔，後者瞪了他一眼，不過還是接過了煙。
程誌問：“上周學校裡被貼滿了照片的事您知道吧？”
王叔搶過程誌手中的煙盒，連同剛剛遞給他的那支一起扔進了垃圾桶。“那件事誰都知道了吧。”王叔看了看附近，確定沒有彆人聽得到他們，“聽說被拍到的學生自己擔下來了，但怎麼都不肯說沒被拍清楚的那小子是誰。學校也找過學生家長了，意思是把事情壓下來。你也知道，說是同性戀的照片，學校不把那個學生開除了已經不錯了。”
程誌蹙了蹙眉，“同性戀是他們的問題，把學生私人的事情告訴全校的人才有問題吧？”
王叔也覺得自己說得有點多了，咳了一聲，“你到底來乾什麼？”
“我就是想知道能不能看看是誰貼的照片。”程誌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你彆想。”王叔直接否定。
這件事學校還是挺重視的，已經和他們都說過要加強管控，不能再鬨出什麼彆的事來。
“我就是想看看是誰做的，那個照片裡的男生這幾天都沒好過，以後估計也不會好過。他有權利知道是誰把他的私事傳出去的。”程誌說。
雖然程誌出勤記錄非常差，但是王叔也經常看到他幫其他學生對付校外的混混。
能感覺到他沒多壞，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而已。
“我沒權利給你看監控，你要想看需要校長同意。”王叔也愛莫能助。
程誌對王叔笑了一下，“那就去找校長吧。”
離開之前程誌還自以為很帥地背著身對王叔揮了揮手。
雖然程誌對王叔說話時好像很有自信，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要怎樣讓校長同意讓他看監控。
說是這些都是私事，但是同性之間的親密接觸在全校麵前被揭發，他也能夠理解學校想要壓下去的理由。
王叔剛才好像說鐘離念把整件事都擔下來了？
而且還沒說出另一個主角是誰。
如果說程誌以前還對鐘離念和百裡夜在一起抱有懷疑的態度，覺得他是不是看上了百裡家的錢才主動倒貼，也因為這個信息完全消除了。
百裡夜的花邊新聞太多了。
隻要說出他是主角，就可以讓彆人以為他是被這個有錢少爺玩弄，順理成章可以落得受害者的。
這麼想來，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是被什麼人暗算了。
可之前出石晨宇的事的時候，就已經把鐘離念的身家背景調查清楚了。他從來沒惹過什麼人，沒道理被人盯上。
但偏偏百裡夜的臉沒有被拍清楚。
說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