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tie像是並不驚訝百裡夜會說出這句話，妝模作樣地以非常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隻要你能對他好，沒什麼不可以的。”
百裡夜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就剩下小白球一隻狗了。
就連他們解救的兩隻大型犬都被領養了，可是這隻貌似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小白球卻被留下了。
他低下身靠近關著小白球的籠子。
經過這幾天，小白球似乎明白了他不會再受到傷害，而是要被某個新的主人領養了。
可是他的眼神裡並沒有興奮。
由於他們的解救活動並不能算得上專業，所以領養的程序也不能堪比正統的寵物救助協會。
他們借鑒了各種不同形式的非營利機構的領養活動後，決定還是簡單點，隻要他們可以接受新主人就可以了。
不過和他們請來的專業訓狗師溝通之後，還是決定儘量以有小孩子的家庭為領養對象。
這種家庭普遍穩定一些，會再次棄養寵物的可能性也最小。
小白球的籠子門被打開了，但仿佛並不確定原因是什麼，他並沒有立刻出來，而是怯生生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伸出手讓他聞聞你的味道。狗對味道非常敏感，如果能接受你的味道就能接受你當他的主人。”訓狗師在一旁說。
雖然他們第一的見麵並不能算有多愉快，百裡夜並沒有過多的猶豫，把手伸到了距離籠子十厘米的位置。
小白球在原地走了幾步，不確定百裡夜是什麼意思。
“出來吧。跟我回家好不好？”百裡夜輕聲對小白球說。
仿佛聽懂了“回家”兩個字，小白球慢慢地走了出來，雖然還是可以從他的步伐中看出一絲不確定和膽怯。
百裡夜也沒有著急，伸著手等著他自己過來，嘴上也一直重複著讓他不要害怕、要帶他回家之類的話。
明明不到二十厘米的距離，小白球卻走了將近5分鐘。中間有好幾次百裡夜都看出他想要轉身跑回去，這時他就小聲安撫他，讓他再次對人類感到信任。
終於，小白球還是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先用濕漉漉的鼻子聞了聞百裡夜的手，再伸出舌頭舔了舔他。
百裡夜揉了揉他的頭。
仿佛是被他的這個動作安撫到了，小白球又向前走了幾步，百裡夜把他抱了起來。
“他之前可完全沒有這麼配合。”訓狗師不可思議地說。
他們不可能隻是給這些狗做身體檢查就帶出來領養，之前就已經請訓狗師和寵物醫生一起給他們做了心理調整和基本的訓練。
那個時候訓狗師就發現了，小白球應該是最難找到新主人的。
本來他是打算如果這次活動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主人，就把他帶回他的尋狗場，讓他以後少接觸人，多接觸其他狗。
沒想到他原來是早就選好了自己的主人。
百裡夜從他們事先準備的項圈中選了一個天藍色的項圈，小心翼翼地給小白球套在脖子上。
“社長，你想好他的名字了嗎？”負責領養登記的女生把領養表格遞給了他。
“想好了。”百裡夜接過表格。
秉持著對這些已經受過傷害的狗狗負責的原則，每個領養人都要填一份領養表格，方便他們以後確認狗狗的情況。
如果隻是給他們找了新家而不管新家待他們如何，那他們這次的解救行動隻能算是完成了一半，所以他們還要儘可能保證他們以後的生活才行。
表格就是問領養人的基本信息，名字住址電話工作之類的，他們也沒有資格問更多的消息了。
百裡夜填完表格後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了，把他們租借學校的桌椅板凳之類的還回去便就地解散了。
小毛球雖然“選定”了百裡夜，但是還是有些害怕接觸人群。
被百裡夜牽著的時候一直躲在他的腳後邊，好幾次差點絆倒百裡夜被踩到。
百裡夜有些無奈地看向腳邊的小白球，“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拋棄你的。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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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蕊蹙著眉看著百裡夜牽回來的小白球。
“怎麼不先和我商量一下。”
“沒人要領養他，沒辦法。”百裡夜說。
張蕊眉頭皺的更緊了，覺得這種沒人要的狗肯定有什麼問題，更不想留下他了。
小白球像是看懂了張蕊的不待見，縮在百裡夜的後邊微微發抖，嘴裡還吐出幾聲嗚嗚的嗚咽聲。
“那你也應該和家裡商量一下，這種來路不明的狗，萬一有什麼病怎麼辦？你們兄弟倆都要上學，我也沒時間照顧他。”張蕊非常不想留下這隻狗。
“他們接受過健康檢查了，沒有病。”
在張蕊繼續反對之前，百裡夜繼續說：“我自己照顧他就行，白天放在我房間裡。”
他早就料到張蕊應該會反對他留下小白球，所以之前問過訓狗師一些養狗的事情。
“我早晚會帶他出去散步，白天放在我房間裡就可以，狗糧和水都放在我房間的浴室裡。我已經問過訓狗師了，隻要訓練好了，是沒問題的。”
其實把狗養在院子裡更好，可是他家的院子沒有圍欄，所以不太方便。
百裡夜也不想給母親添加不必要的工作，狗是他自己想養的，他會自己負責的。
“養狗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還要花不少錢，你彆太天真了。”張蕊還是不同意。
“我用打工的錢養他。我同學家開寵物醫院，她說我帶他去可以隻收醫藥費，不會花多少錢的。”
百裡夜自從被她帶出國，就沒有對任何事變現出興趣，張蕊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他這麼執著的樣子了。
上次他這樣還是……
參加朋友的生日會的百裡天這時候剛好被送回家，一進門就看到在玄關對峙的母親和哥哥。
“我回來了……”看到哥哥腳邊的小白球，百裡天興奮地向他伸出手，“這是誰啊？”
百裡夜雖然覺得這個小白球和自己挺有緣分的，但是想到第一次見麵的事，他還是拉著牽繩讓他離弟弟遠了一點。
“你小心點！”張蕊也忙拉住百裡天的手，看著小白球的眼中滿是戒備。
“媽媽你終於同意我養狗狗了嗎？我肯定會幫忙照顧的！”家裡來了新成員的興奮讓百裡天沒有發現另外兩個人的異常。
張蕊對著百裡夜可以拒絕，但是卻沒有辦法那麼容易拒絕小兒子，“你先進去，我和哥哥說幾句話。”
“好，我一定會負責照顧狗狗的！媽媽謝謝你！”百裡天認定了這是母親買給他們的狗狗，乖乖聽了張蕊的話。
確認百裡天聽不到他們對話之後，張蕊才對百裡夜歎了口氣，“隻有一次機會。但是隻要這隻狗有一點攻擊人的傾向，我立刻把他送走。”
聽到張蕊這樣說，百裡夜鬆了口氣，“嗯。”
百裡夜把小白球帶回了自己房間，然後坐在他麵前，“今天開始，這裡就是你的家了。以後你的名字就是念念。這是一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人的名字。在我能再次出現在他麵前前，你代替他陪著我好不好？”
小白球……念念似懂非懂地偏著腦袋看著百裡夜，他也看著念念。
沒多久，百裡夜低低的笑出了聲，“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你又聽不懂。”
他揉了揉念念的頭。
念念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鑽進了百裡夜的懷裡翻著肚皮躺了下來。
百裡夜有些無奈，“不是說狗要特彆信任主人才會這個姿勢躺著嗎？你怎麼這麼自來熟？白天那股生人勿進的狠勁去哪了？”
為了預防危險，狗這種動物都是趴著睡覺的。
隻有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是絕對安全的時候，他們才會用仰躺這種姿勢。
念念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姿勢有什麼不妥，還扭了扭身體讓自己躺得更舒服點。
“我的念念可不是這樣的。”
說到“我的念念”四個字，百裡夜心裡有點澀澀的。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用著四個字。
和念念膩歪了幾分鐘，百裡夜把他抱起來放到旁邊，“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回家的時候他順便去附近的超市買了水盆、食盆和狗糧。
念念就像他的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後，片刻不離，看到他拿出狗糧站了起來抓他的腿。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有這麼饞嗎？”百裡夜好笑地看著腿邊興奮的小白球。
他剛把飯盆和水盆放在浴室的地板上，念念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百裡夜蹲在一旁看著他津津有味的樣子，臉上多了絲笑容。
門被敲響，百裡天從沒有關緊的門縫中探出頭，“哥哥，我能進來看看狗狗嗎？”
“進來吧。慢一點，彆嚇到他。”
百裡天聽話地放慢了腳步，念念還是停止了吃飯，警惕地看向百裡天。
百裡夜安撫性的揉了揉念念的頭，“乖，不要害怕，這是小天哥哥。”
念念像是聽懂了，沒有繼續焦慮地踱步，在百裡夜的手下膽子似乎也大了一點。
百裡天蹲在念念麵前，想要伸手摸他，可是又怕會嚇到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沒事，你可以摸他。”百裡夜感覺到念念發抖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這才敢讓百裡天接近，不過手也一直放在念念的背上安撫他。
百裡天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念念頭頂的毛，看他沒有反感膽子才大了一點，確實地摸了摸他的頭。
雖然讓百裡天摸了，念念卻沒有對百裡夜那樣那麼放鬆，始終保持了一點距離。
不過百裡天倒是不怎麼在意，隻當他還是認生。
“他叫什麼啊？”百裡天問。
百裡夜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弟弟實話實說了。
“念念。”
百裡天想到了什麼，手停頓了一下。“念念，念念？”百裡天對著念念笑著說。
“是念念哥哥的念念嗎？”百裡天歪著頭問。
“彆告訴媽媽。”百裡夜說。
“嗯，拉鉤。”百裡天對著哥哥伸出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