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誌定了兩個套房，回到酒店就是分房環節了。
沈天南和顧雁北肯定一個房間，蒼古和段聞聲一間房。
程誌本來想和鐘離念一間房，兄弟的老婆（？）老公（？）……
反正百裡夜的人還是應該和他住。
可是賀文傑卻拉著鐘離念先開了口：“你和我一間吧。”
“好。”他點點頭，他覺得和程誌一間可能會更尷尬。
“你們先洗澡吧。我歇會。”進了套間後，段聞聲先癱在沙發上了。
“我們老人家體力跟不上你們一群未成年了，我也歇會。”蒼古也說。
“那你先吧。”賀文傑對鐘離念說。
“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累了的緣故，鐘離念又像以前一樣話少了。
套間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房間不是標間，沒有兩張單人床，每間房間裡隻有一張大床。
鐘離念顯然沒想到這點，洗完澡進房間後就看到賀文傑蹲在床旁邊，在行李箱裡找東西。
看到他進門，賀文傑主動說：“我睡外麵沙發吧。你睡這。”
他這樣說了，反而顯得鐘離念自己想多了，“沒事，一起睡吧。”
他們玩了一天了，肯定都累了，外麵的沙發也沒多大，賀文傑睡上麵肯定不舒服。
況且，他們還要再玩三天，不可能每天都讓賀文傑睡沙發。
賀文傑還是蹲著，側過身看向鐘離念：“不怕我了？”
鐘離念現在對賀文傑的感覺不能算是“怕”，但就是有些尷尬，沒辦法像之前那樣自然的說話聊天。
“我沒有……”他下意識的否認。
賀文傑沒讓他說完，“怕就怕吧。反正我也沒打算放棄。”
說完他拿著換洗衣服出去洗澡了，留下鐘離念一個人發蒙。
為了緩解尷尬，鐘離念早早整理好東西爬上了床。
賀文傑洗完澡回到房間的時候，隻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麵。
他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側過身和後邊的人一直保持著近三十厘米的距離。
十一遊的第二天，目的地是海洋樂園。
依舊是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男生的場所，依舊玩得很開心。
幾個人雖然成長環境各不相同，但是共同的是都沒有在應該來這些景點的年紀來過這些景點。
雖然遲到了十年，但是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句話絕對不假。
即使旁邊都是父母帶著孩子來玩，他們這幾個大男生也絲毫不覺得尷尬。
“去看海豚秀吧！”段聞聲接過顧雁北的興奮勁頭，成為了這天的領軍人。
“聲哥怎麼今天這麼興奮。”經過一天的時間，賀文傑也和這些人混熟了。
“你聲哥學的就是海洋學，最喜歡這些了。”蒼古說。
不要說其他人了，鐘離念也是第一次聽說段聞聲的專業。
他這才發現自己對身邊的人的關心還是太少了。
“哇塞，聲哥你的專業聽起來好高級啊。”程誌說。
其實他也不完全是狗腿，對於這種聽都沒聽說過的專業，他怎麼都覺得聽高級的。
“沒什麼高級的。你等下看那些訓練海豚的，十個裡有九個都是這個專業畢業的。”段聞聲倒是不以為意。
蒼古這時擺出一副知心大哥的樣子，苦口婆心地說：“你們明年選專業的時候，一定要選個自己喜歡，並且知道是做什麼的專業。要不然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
這些人裡，有的，像是賀文傑沈天南，早就明確了自己的學習就業目標。
有的，像是程誌和羅毅，根本沒有資格自己選擇自己人生的道路。
也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想做什麼的，就是鐘離念和顧雁北。
看他們幾個人，才發現人們普遍認為的所謂“好命”，也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程誌和羅毅的未來根本不在自己的手裡，家裡早就為他們決定好了出路，由不得他們反駁。
而沈天南和顧雁北之所以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是因為他們早就被家人拋棄了，除了他們自己，根本不會有人在意他們的未來是什麼。
高考已經迫在眉梢，但是鐘離念確實沒有怎麼考慮過未來的事。
從小他就被鐘離晴教育，要好好上學，以後找一個穩定的工作，然後就這樣結婚生子、度過餘生。
可是在這一係列的幻想中，好像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所謂的“穩定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也沒有人告訴他要和什麼樣的人結婚生子。
他知道母親不喜歡什麼，例如音樂，因為覺得學藝術不穩定，以後找工作也比較困難。
鐘離晴對他的期望，可能就是找一個穩定的文職工作，既沒有大風大浪，也沒有紙醉金迷。
“古哥你是學什麼的？”羅毅問正在惆悵的人。
“你們知道國人家長最喜歡的專業是什麼？”段聞聲看著幾個人問，但是在得到回複之前就擅自繼續說下去：“律師醫生會計。所以古哥學的……”
他特意停頓了一下為了製造懸疑的感覺。
“是醫。”
鐘離念幾個人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而蒼古則是像是發現了鐘離念的懷疑，清了清嗓子，泰然自若地說：“我學的皮膚科，跟你們沒關係，不會治死你們的。除非長痘什麼的，我沒什麼用的。”
幾個人哈哈笑了幾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海豚秀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他們看著地圖研究要先去看什麼。
最後他們覺得直接從旁邊的深海魚館開始看，慢慢繞一圈。
海豚秀就在路線的一半，差不多等他們逛到那裡，剛好可以趕上看秀。
鐘離念雖然挺喜歡吃魚的，但是有點怕看活魚，尤其是深海魚，總覺得有點嚇人。
他跟在幾個人後邊，更多是看館內的裝潢以及大大小小的各種浴缸的裝飾。
從鯊魚館出來，二樓高的位置有一個很大的鯊魚衝出牆壁的雕塑。
沈天南非常自覺地架好單反為他們拍照。
為了應景，他們難得沒有一副耍帥的樣子。
“來來來，害怕的樣子，像是真的被鯊魚追。”程誌指揮著幾個人。
作為戲精本精，他自己站在中間的位置，完全投入了自己安排的戲裡。
鐘離念本來就沒什麼太多表情的人，站在旁邊，怕破壞了程少的處女作。
拍完照片幾個人湊在照相機前麵看，顧雁北說：“程少你哪天混不下去了，可以考慮進軍演藝圈，絕對混得不錯。”
程誌完全拿捏住了害怕的表情，仿佛真的在逃命一樣。
“我混得下去也可以進軍演藝圈，為什麼非要混不下去。”程誌“嘖”了一聲。
羅毅是最了解程誌家庭情況的人，吐槽道：“你還是進軍演藝圈幕後大佬吧。”
“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出資捧紅你們。”程誌很喜歡這個想法。
“那就捧小念吧。長得是我們裡麵最清秀的。”蒼古說。
其實他們幾個人沒有醜的，不過是氣質不一樣罷了。
就像程誌，就差把“不差錢”刻在額頭上，讓人直接忽略了他的長相。
“小念不適合娛樂圈。娛樂圈太浮躁，小念太乾淨，。”賀文傑笑了笑。
然後幾個人居然開始認真討論鐘離念進軍娛樂圈的可能性，留鐘離念一個人在旁邊尷尬著，“我不行的。”
他連拍個照片都要站在最旁邊，怎麼可能去什麼娛樂圈。
“沒事，我出錢，保證你紅。”程誌大手一揮。
“我這是……要被程少包養了？”
鐘離念平時總是有些過分認真的，突然說了句玩笑話，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即紛紛笑出了聲。
賀文傑靠在鐘離念的肩頭，笑得停不下來，在他耳邊小聲說：“我也可以包養你啊。”
就像昨天晚上賀文傑說的那樣，他沒打算放棄，對鐘離念的態度比以前曖昧了許多。
雖然並不會到讓鐘離念反感的程度，但是確實會時不時不經意地碰他一下，或是說幾句這種曖昧的話。
拍照的時間長了點，段聞聲看了眼手表才發現快到海豚秀的時間了。
“快走快走，海豚秀要開始了。”
幾個人連忙收拾了東西，一路小跑往海豚館出發。
好在他們幾個人高馬大的，在一眾小孩子中搶到了位置。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坐在了第一排，椅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淋水區”幾個字，帶著小孩子的家長並不想坐這個位置。
“歡迎大家來到海洋公園。”
海豚秀開始了，段聞聲異常專注地看著，都不和旁邊的人聊天了。
他拍了好幾段視頻，有海豚遊泳的時候，也有他們用鼻子搖呼啦圈的時候。除了馴養師和觀眾互動的時候，其他的所有瞬間幾乎儘數被段聞聲記錄了下來。
連沈天南這個專業攝影師都要自愧不如了。
“海豚秀現在全部結束了，感謝大家的觀看。現在我們即將開啟與海豚合影的環節，請大家在海豚接觸區的左側排隊，不要推擠、不要吵鬨，每個遊客都可以拍照。謝謝。”廣播響起。
“走走走，拍照去。”段聞聲又是第一個衝向互動區的，完全不顧後麵幾個已經淋得濕漉漉的人。
好在現在天氣還算緩和，出去曬曬太陽也用不了多久就乾了。
況且這個城市氣候本就潮濕，幾個人不淋水也一身汗了。
“你慢點！”蒼古在後麵幫他拿著背包。
段聞聲絲毫不介意身上滴著水的衣服，但旁邊的一些家長不想讓孩子被碰濕，反而給他空出了地方。
幾個人又拿出了看小熊貓時不要臉的樣子，跟在段聞聲後麵，隻留下一地水漬。
馴養師一邊安撫海豚，一邊對他們說：“可以摸一下它的頭，但不要太用力。”
段聞聲小心翼翼地蹲在岸邊，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頭。
它的觸感和大部分人想象的不太一樣，是有點類似非常光滑的皮膚的觸感。
“聲哥，看我。”沈天南站在看台上對段聞聲說。
段聞聲抬起頭，一邊摸著海豚，一邊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
而這隻海豚似乎也非常喜歡段聞聲，頭在他的手底下拱了拱，仿佛讓他多摸幾下似的。
“真想帶你回家。”段聞聲低聲對海豚說。
他們在海洋樂園玩到下午，段聞聲才依依不舍地跟在其他人後麵離開。
“聲哥你要不搬來這裡住吧。”羅毅說。
“再撐兩年，畢業了就可以來給海豚打掃衛生了。”蒼古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