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時，可沒有反駁。

楚昭噎住，明白了他說的話，聲音涼涼，“沒有。”

梁楚小心地抬頭看了會他的臉色，覺得他確實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也信了。

楚昭沒想到少年這麼信任自己，走到他身邊，手扶上少年精致的臉旁，輕笑出聲，“這麼信任我？”

梁楚沒想到楚昭會突然走到他麵前，還用手摸他的臉，身體一動不動，緊張地麵紅耳赤。

楚昭將他緊張的樣子儘收眼底，又笑了。用手把他的頭摁住，親了上去。

少年睜大眼睛，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

楚昭鬆開少年，目光停留在少年緩緩喘氣的臉上，伸手把人抱了起來，往床上走去。

……

梁記米行門口，圍滿了人。

楚昭帶著尋聲走進人群裡麵。

他本來在書房裡規劃京城的生意。天上人間在京城剛穩定不久，沒什麼名氣，收入也不高。

尋聲跑進來，說梁記米行出事了，梁發財也不在。

“梁少爺來了，他肯定會給我們真相的。”一個年輕人自信滿滿的說道。

“梁少爺來了又怎麼樣？米行可是他家開的，他會這麼好心？”坐在地上的老婦人嘲諷。

“你這人怎麼回事？連梁少爺都不相信。”在年輕人眼中，楚昭就跟神一樣完美，這下聽到有人竟然懷疑他，懟了過去。

聽見年輕人的話，楚昭有點意外，視線飄向他，發現並不認識，沒有在意。

“是啊是啊，梁少爺人可好了，梁家也很好的。”眾人附和道。

“少爺。”梁掌櫃忐忑不安的看著楚昭。他漠然置之，詢問出了什麼事。

梁掌櫃說出原因。就在剛才，一名老婦人拿著一袋糙米，帶著昏迷的老漢，坐在地上大聲嚷嚷，說他是因為今天早上吃了昨天在梁記買的米暈過去的，要帶他們見官。

梁掌櫃：“憑證我看過，米確實是從我們這裡買的。”

賣東西的商人，經常會被人訛。梁家也是如此，從吃了不少的虧。

還是梁發財管了家，有了點錢，決定隻要有人來他們鋪子買東西，都會給人留一個憑證。

後來證明，梁發財此舉確實有用。這也是為什麼，梁家後來會越來越有錢的原因之一。

楚昭清楚真相後，沉著臉，從容不迫地說：“尋聲，把林大夫請來。”

林大夫是雲溪鎮最好的大夫，聽說之前還是禦醫呢，後來是因為犯了什麼事，才來這裡的。

眾人見狀，安慰老婦人，“有林大夫在，你家漢子肯定能治好的。”

楚昭欲讓梁掌櫃把人抬進去，誰知那老婦人卻罵罵咧咧開口：“把我家老漢抬進去了，萬一你們想對我家老漢做些什麼，我一婦人又打不過你們，怎麼辦？”

“人家梁少爺好心好意地對你們，你卻有這樣歹毒的想法。梁少爺，彆管他們。他們愛待在這就待在這吧。”年輕人一聽炸了，憤憤的說。

楚昭冷眼看著，一言不發。

楚昭也看了憑據，米確實是昨天從梁記米行買的。又檢查梁記的糙米和老婦人帶來的米，糙米色澤飽滿，也沒有問題。

不是米的問題，就是他們那邊出了問題。楚昭的心裡已經有了判斷，不過還是需要大夫來了才能確定結果。

大夫終於請來了。尋聲回來後，湊進楚昭身旁，小聲地低頭說了句什麼。

林大夫看完後，歎息一聲，“中毒了，有救。”

老婦人一聽，激動的指著楚昭，“大夫，我家老漢今早上吃的是糙米粥。是不是吃了他們家的米才中毒的。”

尋聲憤怒，“若真是吃糙米粥中毒，為什麼你一點事沒有？”尋聲還想說下去，被楚昭製止了。

林大夫搖搖頭，“吃糙米粥，不會中毒。應是其他原因，你再仔細想想。”

老婦人開始認真細想，“今天早上吃的是糙米做的粥，還有鹹菜。”

林大夫還是搖頭。老婦人見都不是，又低頭繼續想，臉上的皺紋都要擠成一條線了。

林大夫沒有再等下去，“我給他開幾副藥，回去好好養著。”

既然已經診治完，楚昭給人付過診金，讓尋聲送人出去。

楚昭看著在一旁洋洋得意的婦人，唇角微微下壓，厲聲道：“說吧。”

婦人嗬笑，毫無畏懼的對上他，“我家老漢可是吃了你們的米才中毒的，你們趕緊賠錢，不然我就報官了。”

楚昭冷聲，“你確定是吃我們的米出的問題，不是吃了什麼其他的東西，想迫害梁記。”

婦人臉色一白，假裝鎮定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楚昭不緊不慢的說：“有人指使你。”

他沒看已經嚇得驚慌失措的老婦人，道：“是譚家吧。”雖然他是詢問，卻語氣篤定。

旁邊圍著的人也小聲議論起來。

譚家跟梁家是死對頭。兩家都是賣米的，說沒有過爭執都沒有人信。

婦人快速搖頭：“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

楚昭看著還在狡辯的婦人，眼角眉梢染上冷意，“你以為，事情敗露，譚家會管你的死活？”

婦人不可置信，他不慌不忙道：“尋聲，送官府。讓我看看，是她的嘴硬，還是官府裡的板子硬。”

沒等尋聲抓住她，婦人麵目猙獰大聲嗬斥，“你沒有證據。報了官府也沒用。”

楚昭笑了，目光緊緊看著她，“你不會真以為，沒有人看見吧。”

他雖然是在笑，眼裡卻沒有笑意。在一旁的人都知道，楚昭是真的生氣了。

見婦人還是不信，楚昭開口：“尋聲，讓人進來。”

眾人紛紛看過去，是一個黑臉瘦高的買豆腐壯漢。婦人嚇得蹲坐在地上。

壯漢對著眾人說道：“昨天晚上，一個譚家的奴仆在筒子巷梧桐街拿了一包藥給這位老婦人，讓她明天見機行事。我去如廁時，不小心聽見了。見事情有點不對，就留意了他們的長相。”

婦人慘白著臉嚷嚷：“你這是汙蔑，你怎麼知道是譚家的奴仆。”

壯漢嗤笑，“不巧，那奴仆名叫譚四，經常來我這裡買豆腐。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知道。”

楚昭朝人拱了拱手，“多謝。”

壯漢第一次被人這麼正式的道謝，整個人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梁少爺，不必這麼客氣。要說謝，還是我要謝謝你。當初我爹病重，還是你跟梁老爺帶他去看的大夫，救了他，也沒有收我們的銀錢。”

見人如此，楚昭沒有在客氣。

“是啊，當初鬨饑荒，所有人都快沒飯吃了，還是梁老爺開倉施粥，我們大家才活下來的。”

“我當初暈倒過去，是梁少爺讓尋聲把我送到醫館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