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梟開口打破沉默,說道:“天色漸晚,不如我們一起送任翎哥回家,畢竟傍晚一個郎君走在路上不安全。”我點了點頭,大家便一同向街邊走去。
在通過石拱橋的路途中,橋頭那邊上迎麵走過來兩個人影,我抬手指向那兩個人,顫顫地道:“她......她不是......宮宛諾嗎?”
任翎沒有回應我的問題,但被我牽著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似乎回答了這個問題,他目光緊緊地盯向宮宛諾那邊,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看過宮宛諾牽著那個他走過橋,兩人沒有相互打招呼,仿佛一對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看著她們的身影越走越遠,“撲通”一聲,任翎差點跪了下來,我連忙扶著,他依偎在我懷裡哽咽地說道:“這人......前天還說在意我,喜歡我...嗚...要娶我回家,要照顧我一輩子,可如今......如今牽著彆人的手,說著同樣的情話,竟不知她口頭上的喜歡竟是這般的廉價,轉身過後也可以對其他人說出,她輕易許下的‘一生一世’諾言,讓聽的那個人當真了,要怎麼辦才好呢......”
任翎顧不得旁人,便大聲哭了起來,他自以為的堅強,不過是在原來傷痕累累的心上,加上玄鐵般的外殼,他對我說道:原來我生來就是悲劇,沒有人會是我的救贖,我也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救贖......嗚嗚......那個曾經說帶我離開黑暗的深淵那個人,沒了......”,這一刻他心上的城牆崩塌,瞬間失去了活著的念頭,他試圖掙脫我的懷抱往橋欄邊挪去,但被秦玉梟製止了。
秦玉梟破口大罵:“為了這麼個玩意,要生要死,對得起你阿爹麼,望哥哥,放了他,讓他跳。”
我出聲嗬斥道:“阿梟,你在說什麼風涼話,他隻是心情不好一時想不開而已,你竟然......竟然火上澆油。”
秦玉梟冷靜地回應道:“橋底下的水冰冷刺骨,足夠讓他清醒清醒,更何況有我在,他死不了......”
過了一會兒,任翎才漸漸平息下來,沙啞地說道:“若望,你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我活著就像個笑話,嗬嗬,我這一生都在悔恨中渡過的,怨恨著母親,但同時也在後悔,為什麼年幼的自己沒能在阿爹最痛苦的時候幫助他,給予他安慰和堅實的肩膀可以讓他依偎,最後悔的是沒能對阿爹說一句對不起,我沒......嗬嗬......除非有奇跡發生呢,但我卻清醒也明白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吧......”
我怕他想不開,卻不知怎麼開口安慰,無奈地歎了口氣‘唉呀’,秦玉梟看見我一直愁眉不展的樣子,便道:“你們以後肯定會再見到的,放心!”
任翎詫異地望向秦玉梟道:“會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再見他一麵,跟他說說話......”但任翎臉上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因為當時他明明親眼看見阿爹撞牆而死,還流了好多血呢,不過幸好阿爹的屍體沒有被母親那種人得到,不然......
秦玉梟扶了扶腰上的佩劍,便訕訕地道:“任翎哥,看著你這般痛苦的模樣,一直沒能從當年的事裡釋懷,我想不該再繼續瞞著你,其實你阿爹他沒死,但你想要見他一麵,我要問過師父先,這些年師父一直都有關注你,比如你遇毒蛇、遭刺殺......都是師父派來的暗衛在保護著你,你才能平安地長大。”
我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便開口問道:“你師父是......是那個紅衣男子。”秦玉梟點了點頭。
任翎苦笑說道:“原來救我的人不是她......不是她......”他心裡在竊喜,幸虧不是她......
然後就將任翎送到家門口,迎麵而來的是他的貼身侍童指著他破口大罵:“你跑哪去了,害我被主君責罵,還不快快隨我去見主君。”連一個小小仆人都能對任翎指手畫腳,可想而知他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了......
看著任翎漸漸遠去的背影,秦玉梟便抱起我飛回了家。告訴我,他要去見他師傅一趟,就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