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容易害羞 宜澄沒有放縱自己陷……(1 / 2)

她兜裡有糖 小撻 4605 字 11個月前

宜澄沒有放縱自己陷入回憶太久,隻是做不到如常風輕雲淡地轉移話題,那些話在喉嚨口滾了幾下,歸於寂靜。

好在被吹皺了一池春水的人不止是她。

對麵店鋪開了燈,冷調的白熾燈燈光讓一切無所遁形。韓嘉言一害羞就容易上臉,脖頸連到耳廓那一大片,都染上了紅色。

還有,耳後的溫度。

宜澄有點舍不得呼吸了。身體是有記憶的,貪念過某一處的溫暖,竟覺得吸進肺裡的空氣都冷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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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剛剛的插曲打破了久彆重逢帶來的疏離感,宜澄也閒不住,總覺得不說話怪怪的,便東拚西湊找到了些話題。:

“我們班的班長,還記得嗎?那個長得很周筆暢的女生,聽說和你們班班長結婚了耶!”

“我去年還在這條路遇到老黃和小劉,他們的孩子都會叫人啦!”

她的話似乎是說不完的,卻下意識地回避了和韓嘉言的斷聯。

韓嘉言話少,卻是個極好的傾聽者。他微微側過頭,眉頭舒展又擰起,所有起伏皆因宜澄口中的人生百態,家長裡短。

到了家門口,宜澄的話題還停留在某個同學的愛恨情仇上,她在門口脫下鞋,從鞋櫃裡找出兩雙拖鞋。

“新的。”她邊把鞋擺放整齊。

沒等韓嘉言回應,她蹭地直起身,一副“我憋不住了”的糾結神色:

“韓嘉言,你是不是熱?”

韓嘉言肯定中帶了點疑惑:“?不熱。”

可宜澄分明看見,他的話音剛落,脖子和耳朵都紅透了。

她抱著手臂,笑得眯起了眼,骨子裡那點劣根性探出了頭。

不怪我,要怪就怪他是韓嘉言。

她彎下腰,垂落的發絲蜻蜓點水般拂過韓嘉言的頸側,像和小朋友對話一樣拍了拍韓嘉言的肩膀:“你看,你也撒謊了。”

成功扳回一城,宜澄揚起笑臉,被抓包後的尷尬感消退得差不多了。

隻要我今晚睡覺前不想,她這麼告訴自己。

韓嘉言被宜澄堵在板凳上,站也不是,坐也坐不住了,大長腿憋屈地並在一起,伸手要推開她,手上卻顫抖著,一點力氣都舉不起來,丟盔棄甲,隻能悶著聲音說沒有。

她看著他的發旋,突然意識到這種該死的熟悉感從未因為時間而夭折,反而攀附著久彆重逢的怦然心動,愈來愈濃烈,這種毫無顧忌打鬨的模式和高中時期重合起來,竟沒有一絲縫隙。

眨眨眼狡黠一笑,滿眼都是得逞的小愉悅,宜澄就這樣放過了韓嘉言,扭頭從包裡撈出鑰匙。背過身時才舍得放出那隻在心裡作怪的野獸,眉眼間皆是落寞。

就算後知後覺是喜歡,就算後來隻言片語僅關乎節日祝福。宜澄斂下酸澀的心緒,隻當是那串糖葫蘆竟格外的酸,連後勁也這麼大。

找不到鑰匙,宜澄隻好曲起手指敲了敲進外麵的玻璃門,半響後,裡麵的木紋大門被打開了。

“門沒鎖呀!”宜媽媽說。

啊?宜澄腦中空蕩蕩的。

“小屁孩天天在想些什麼,沒頭沒腦的。”宜媽媽突然瞳孔放大:“這是?”

口口聲聲要單身一輩子自己產糧的女兒突然帶了個男人回家,關鍵這男人還和韓爺爺的孫子長得一模一樣,宜媽媽傻眼了。

宜澄歎了口氣,她就知道宜女士會是這個反應,她好心提醒:

“媽,這是韓嘉言。”她拉過宜媽媽,埋在她耳邊說道:“下巴收一收,彆嚇到人家了。”

宜媽媽:……不是,這還是我女兒嗎?

宜澄頗為幽怨地歎了口氣:

“媽,我覺得徒手接導彈這事不算事了。”

街上,相親,帥哥,美美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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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客廳,宜澄就聽到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小橙子回來啦!快讓爺爺看看。”

沙發上,是穿著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的白發老人,他的眼神就這麼輕飄飄地略過了宜澄身後的韓嘉言,衝宜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是韓嘉言的爺爺,也是宜澄的“忘年之交”。

宜澄快步走了過去,握住了韓爺爺伸出來的手,溫暖,乾燥,和童年記憶裡一模一樣。

那時小宜澄迷上了戲曲,也迷上了翻袖間萬千風情的青衣。而那位青衣,便是韓奶奶。

某個夏日傍晚,小宜澄坐在黑木長板凳上,一雙邪惡的手伸了出來,順走了宜澄盤子裡的瓜子。

抬眼一看,竟是個老爺爺。小宜澄嘟了嘟嘴,把尊老愛幼顛來倒去念了三次,大度地把盤子往老爺爺的方向一推,十足的老板派頭。

老頭笑眯眯地逗宜澄:“那我就都吃完啦?”

宜爺爺側過臉給老頭一個白眼:“老韓,你再逗我小孫女,你上次說的那什子娃娃親我就不跟老婆子說了!”

老韓,也就是韓爺爺,隻好告饒,但賊心不死地哄小宜澄:

“爺爺不吃掉你的瓜子,你就叫我一聲爺爺,如何?”

小宜澄年紀不大,脾氣卻也不小,目不轉睛地盯著戲台上穿紅色戲服英姿颯爽的穆桂英。

韓爺爺摸了下鼻子,再拋出更大的甜頭:“爺爺還能讓你和穆桂英說話,怎麼樣?”

那時小宜澄還懷疑韓爺爺本事竟有那麼大,可落幕之後才發現,卸了妝還穿著戲服的穆桂英竟然是韓爺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