簷瓦細雨 自己此生都將臣服於她,就像……(2 / 2)

山柳濟人間 一介惑認 5563 字 9個月前

“真的?那你這是什麼反應?”

“潮氣,潮氣悶出來的。”

她看著沈牧儀慌張躲閃的眼睛,將手抽出來,不乏帶著戲謔的遺憾:“好吧,這樣的天確實有些難受。要不出去透透氣吧?”

沈牧儀戀戀不舍地握緊了拳,胡亂點了頭。

“那我去找宴歌和平溪聊會兒,你呢?”

“我就、我就四處走走吧。”

她轉著扇子,跨出門:“行。”

一出門,她上揚的嘴角就平了下來,手中扇子轉了一圈,快速分辨了一下後廚在哪個方向,拾步走去。

池霽與曲水亭……

關係沒那麼簡單。

這宅子修葺得很好,即使那麼多年不住人,隻要稍稍打理一番,該有的風趣便絲毫不落地顯示出來。

柳靜姝拂開後廚的門簾,宴歌和平溪正一人管著一鍋藥。暖氣熏得人醉,宴歌明顯有些昏昏欲睡了,倒是平溪,板正著身體,仔細顧看著鍋裡的藥。

平溪身側的灶上,放著一支笛子。

她來時路上想了許多話題,多少都有點生硬。現在卻有一個很合適的口子擺在自己的麵前。

清咳兩聲,叫醒了宴歌的瞌睡蟲。

平溪與之回頭,看見了倚在門框上的柳靜姝。

“柳姑娘怎麼來這兒了?是餓了嗎?”宴歌隨手翻起鍋灶裡是否有吃食。

等動了手才反應過來,這兒早就沒人住了,哪怕有吃的,也早就黴餿得不知道異變成了什麼玩意兒。

乾笑兩聲掩蓋自己的蠢人行為,她說:“唔,就算餓了暫時也沒辦法欸,姑娘得忍忍。等煮好了藥,我和平溪去忱安鎮看看有什麼可以采買的。”

柳靜姝不動聲色地抬了眉:“宴歌姑娘實在客氣,我不是餓了,就是隨處走走,站在那似乎也幫不上什麼。”

宴歌應過兩聲。

便見柳靜姝仰長脖子看向一側,她跟著看過去,隻看見平溪的笛子。

平溪亦是奇怪:“姑娘是對笛子有興趣?”

沒聽關鶴說起過啊。

隻見她緩緩挪開眼,鄭重其事地盯著他倆,搖了搖頭:“不是,我有興趣的不是笛子。”

兩人對視一眼,皆有不解。

“我有興趣的是你們。”

“我們?”

“嗯。”她轉著手上的折扇,接著道,“你們這個……組織,招攬的都是會樂器的人嗎?”

“嗯?”宴歌瞪大了眼,著實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問。

“你看,宴歌你帶著骨塤,平溪又會使笛子。”

她如數家珍:“那日我見文姑娘會用琴,鄔大哥拿著簫。”

“你們這,組織。”她艱難一頓,“看上去有股滿堂花醉三千客的意味。”

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畢竟到如今,她還不知道這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是江湖蕭蕭客的幫派,還是如池霽說的那樣,就是一行老實行商坐賈的人。

宴歌似有若無地鬆了口氣:“這個啊。”

“堂裡倒沒有特定說要會樂器才行,隻是我們這些人閒著也是閒著,學上一門,倒也應和得上‘曲水亭’裡那個曲字不是?”

身邊平溪不發一言,聽著聽著忽皺了眉,小幅度撞了撞宴歌的胳膊,小聲叫了她一聲:“宴歌。”

哪料身後的藥煮撲了,宴歌轉身將壺蓋捏起來,恰好躲開了這一撞。

平溪一空,趔趄幾步,連忙尷尬找補:“我們掌櫃喜歡仗劍天下的感覺,正巧開得也是個酒館,如此便取了名叫‘曲水亭’。”

“這樣啊……”柳靜姝狀似有感,“掌櫃的?”

她又像忽然想起來了似的:“是啊,關鶴,關姑娘。”

平溪不禁抹了一把冷汗,總覺得柳靜姝話裡有話。

宴歌這個粗神經的卻沒感覺出來。她擦拭掉撲出來的沫子,合好壺蓋,又轉了過來,對方才平溪的尷尬一無所知。

她本就對柳靜姝不設防,好不容易有與她親近的機會,自是有什麼能說的都說了。

“我們這代與父輩不一樣,多數自小就混結在一塊兒。文姐姐和鄔大哥又算是與我們不太一樣的,文姐姐機靈,鄔大哥又穩重,雖然有時候悶葫蘆似的,但父輩有人誇過,他倆是最聰明不過的。”

“你們小時候就認識了?那池霽呢,與你們也是小時候認識的嗎?”

平溪臉色一變,察覺到柳靜姝想問什麼,奈何根本來不及阻止宴歌的不過腦。

“自然,文姐姐和鄔大哥小時候學這些是,還是跟公子一道……”

不能再讓她說下去了,平溪心一狠,一腳踩上了宴歌的腳。

“啊!平溪你乾什麼!”

平溪端起一個假笑:“有耗子。”

折扇打了打柳靜姝的掌心,她一笑,也明白平溪有所察覺了。

於是將折扇轉了個個,指向兩壺藥:“快撲沫了。”

“哎。”她收了扇,“想不到許久不住人的屋子還能鬨耗子,我得找找人試試,看看要不要一起去忱安鎮買點耗子藥來。”

她轉身掀簾:“這屋子如今還得住人,真有耗子,鬨得姑娘家住得不安。”

柳靜姝走出幾步,聽見身後有腳步聲跟上,她笑了下,躲在了屋邊的假石後。

石頭縫裡看見平溪走到了門邊,朝兩邊看了下,像是在確定自己離開了。

而後,他放下簾子。

“宴歌,你忘了堂主不讓我們告訴小堂主這些事嗎?”

“我沒……”宴歌剛想說自己沒有,話一頓,想到剛才自己說的那些,懊悔道,“我一下子沒顧到這些,這怎麼辦?小堂主不會有所察覺了吧?”

平溪不太確定的聲音傳來:“應該還沒有吧?不過小堂主應該起疑了,不然不會這樣問我們。”

“待會兒找堂主商量商量吧。”

柳靜姝饒有興趣地眯起了眼睛。

堂主?小堂主?

這些人連同池霽絕不是看上去那般簡單,他們那個組織,又是什麼?

至於小堂主,她聽著倒覺得有些像在指自己。

加之從前池霽那句“就當曲水亭原先該是撼林償花幫的產業好了”,就能證明曲水亭和撼林償花有些關係。

那麼到現在,就是說,這些人連同池霽都與撼林償花幫有關係,而自己若真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小堂主。

那麼就是說,她和撼林償花幫也有關係。

那麼,老道士要她找到那個,池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