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手中無權力,縱然再心疼我,又能如何?”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兄弟鬩於牆,外禦其務。侯爺何故覺得我會通敵叛國,落個千古罪人的名聲?”
傅南笙瞥她,眼中浮動著不屑一顧的笑:“成者為王敗者寇。”
季時卿和原非慢悠悠地騎著馬回到營地,正見著季時淼和傅南笙一同從西南方策馬回營。
瞧他們那副有說有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舊識,有多深厚的感情呢。
季時卿冷嗤一聲。
方才清碧湖,他是在等季時淼?
為什麼是季時淼?
“原非,周三公子呢?”
“早上的時候首輔大人同陛下論劍道,三公子被叫去陪著。”
“我讓你派人盯著他們,有什麼消息嗎?”
原非搖頭:“七公主並不常出門,三公子也隻是在府溫習功課科考,偶爾相約也不過是吃茶看戲,並沒有過分親昵之舉。”
季時卿眯起眼睛看著那兩人下馬一同朝營帳走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季時淼笑著,就連傅南笙那張冷淡脫俗的臉上都掛著薄薄的笑。
他一向冷冷清清,像皇宮裡破敗的宮殿一樣,今日倒是枯木逢春,越發有生機了。
原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又垂下眼簾。
季時卿哼了一聲,調轉馬頭:“派人盯著傅南笙。”
“是。”
自入了冬,季時卿不再常出門。她喜歡窩在炭火燒得暖暖的屋子裡,圍著毯子,吃一碗透涼的冰鎮銀耳。
瞧她吃得歡快,原非站在一旁撅著嘴,苦大仇深的樣子說:“公主,你這樣貪涼,叫皇上知道了奴才又該挨罵了。”
季時卿笑:“我吃我的,關你什麼事?”她又吃了一口銀耳,涼刺得渾身抖擻。
原非湊到她跟前,一臉委屈:“皇上生氣,從來是不拿公主撒氣的。倒黴的還是奴才。”
“你不告訴皇兄不得了。我在這兒吃,他又看不見。”季時卿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裡,滿足地眯起眼睛。
原非氣鼓鼓地瞪著眼,哇啦哇啦地開始說教:“公主,這麼冷的天兒你要是病了,太醫就知道了,太醫診了脈皇上就知道了,皇上知道了定是要發脾氣的。奴才這條命啊!是留不住啦!”
季時卿斜眼瞧他演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把手裡的瓷碗放下:“不吃了不吃了。你比百戲班子唱的還熱鬨。”
“奴才謝公主饒命。”原非立刻呲牙樂了,手腳麻利地把瓷碗端遠了些。
季時卿瞪他,又忍不住笑了。
“原非,聽說百戲樓排演了一出新戲,咱們去聽戲吧。”
“公主少歇,奴才去備馬車。”原非提腳便出了門。
戲台上唱著咿咿呀呀的你儂我儂,二樓看台上,兩人坐著看戲,桌上瓜果點心一應俱全。
“公主今日請祟明來百戲樓,是打算一同登台了?”
靜安公主瞥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慢悠悠地把茶杯放回去,這才好整以暇地問:“侯爺請我上台唱戲,我怎知侯爺唱功如何?”
傅南笙笑了一聲,她雖麵落文雅,看著恬淡,心思倒是小心謹慎。想來是這些日子沒能查到他手裡的線索,這才不甘心地要當麵討個說法。
“公主想要如何?”
戲台上的青衣低嗓吟唱:“我若這樣輕輕鬆鬆叫你娶了去,何知日後不是苦?”
季時淼挑眉,眼光遞著台下:“她唱得倒是好。我本已不易,侯爺勸我入豪場、擲千金,賭上身家性命,卻怎麼也該讓我知道,這場豪賭,我究竟勝算幾分?”
“公主問勝算,便要看公主要什麼。”
季時淼不滿意他這樣的敷衍,手將茶杯挪了個地方,推離自己遠一點。
傅南笙瞥了一眼,淡笑:“公主可知今日早朝,兵部尚書本提了一份改革兵製折子,卻被中書壓下了。”
季時淼沒忍住震驚的目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又連忙用一抹笑遮掩。她緊促地盯著傅南笙,堆著眉間:“中書也有侯爺的人?”
傅南笙把她的茶杯推回麵前,斂著眸子說:“公主隻要知道,笙並非拖遝無用之人,也斷不會拖累公主。”
“侯爺一句話,便要我信你能圖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