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忙,你追過去,記著彆暴露身份。”
“是。”陳忙朝那邊追去。
謝明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季時卿你可真是個惹禍精!
季時卿既沒有回公主府,也沒有去百福樓,而是一路直奔吉慶街,傅南笙暫住的府邸。
府裡黑漆漆的很安靜,她飛上房頂,並不著急躲進哪間屋子。她隻踏著房頂走,那群黑衣人見她進了豫侯府,猶豫一下還是追了上來。
他們在房頂上追逐,瓦片嘩啦嘩啦地響,很快便驚動了府裡的禁軍。這本是皇帝為了保護豫侯安全特意調配的宮中禁衛軍。
“什麼人!”火把亮起,房下禁軍襲來。季時卿這才隨便躲進一間屋子。黑衣人傻了眼,這人轉眼便消失,他們直麵禁軍,隻好迅速往外逃走。
禁軍將府裡上下翻了一遍,既沒找著藏起來的刺客,也沒找著豫侯爺。
傅南笙回府的時候,禁軍副將石櫟正等在後門。見著他們二人深衣步行,迎了上去:“侯爺。”
“石將軍。”豫侯拱手回禮。
石櫟冷眼看他,語氣頗為不善:“不知深夜侯爺去了哪裡?”
他微微一笑說:“聽聞平康坊到了晚上極為熱鬨,我與白楓便去瞧瞧。不想卻驚動了石將軍,實在是抱歉。”
石櫟冷著臉說:“侯爺下次若還想湊熱鬨,還請著禁軍跟隨,若是侯爺出了什麼事,末將無法向陛下交代。”
“是祟明思慮不周,還請石將軍擔待。”
石櫟伸手一請:“侯爺請。”
季時卿回了府,謝明徹在府裡正等著她呢,見著她來急躁地站起來:“公主你這是去哪了?”
她似乎有些累,眼光暗淡:“原非呢?”
“我讓他等在百福樓。”
“差人叫他回來吧。”她說著要往院子裡去,謝明徹追上來,她回頭說,“子霽,今夜不能同你飲酒了。改日吧,我有些累了。”
她看起來很疲憊,方才明豔的臉此時落在陰影裡竟有幾分滄桑。謝明徹蹙眉,她已經轉回身往屋裡走,她的背影瘦弱單薄,垂著肩顯得有氣無力。
謝明徹眉頭攏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一下子仿佛變了一個人。
出了公主府,陳忙等在門口。謝明徹見著他便問:“公主方才去哪了?”
陳忙附耳小聲說:“公子,方才公主去了吉慶街,晉豫侯暫住的府邸。”
“豫侯?”謝明徹蹙眉,她去那乾什麼?“追公主的是些什麼人?”
“不知。在豫侯府被禁軍發現後,他們便四散逃開,屬下尾隨一人,在衡北街失了蹤跡。”
“衡北街……那可都是官員府邸。”謝明徹深攏眉頭,心中不安,“陳忙,你派人秘密去查探,此事務必保密。”
“是,屬下遵命。”
原非回來時暖閣內已經熄了燈火,他站在門口輕輕敲門,輕喚一聲:“公主?”
裡麵傳來聲音:“進來吧。”
原非推門而入,氣息冷冷清清的。地龍沒燒著,他心頭一縮,暗道糟糕。“公主,奴才命人生火。”他轉身就要出去叫人。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伺候的,這大冷的天兒怎麼敢讓公主就這麼凍著!
“不必了,我叫他們撤下的。”
原非停住腳,擔憂地看向她的方向:“公主,這麼冷的夜,你的身子會受不了。”
季時卿不理會,黑暗裡朝他招招手:“原非,你過來。”
原非往床邊走過去。走近他才看清,公主披著被子縮在床角,蒼白的臉上一雙紅通通的眼睛。
聯想起今夜這胡亂一遭事,他貓著腰擔憂地問:“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你過來坐。”
他在床邊坐下,離近他看得更仔細了,公主的眼裡是一種茫然無措的痛苦。
“公主?”
“原非,你說豫侯進京已經四個多月了,皇兄為什麼還沒選定聯姻的人選?”
“想是陛下尚未定奪。”
原非蹙眉,想起謝小公子送來的消息。
“公主今日在歸月樓可是有什麼發現?”
“沒有。”她搖搖頭,輕歎一聲,“原非,我想吃你做的酒釀圓子。”
“奴才這就去做。”他立刻站了起來。
季時卿莞爾:“好。”
原非出門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心中憂慮不散。
好端端的,公主怎麼會在歸月樓被追殺,她又怎麼偏偏會跑去豫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