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對 從未見過如此登對的人。(1 / 2)

渡情 長不辭 3660 字 11個月前

晚上的天空是鴉色,地上積雪反映著街頭燈火,將天空映出一片橘色的薄光。朦朦朧朧看不清天空有沒有雲在飄蕩。想來是有的,月色不見蹤影,大抵是被雲遮住了光芒。

宮巷幽深寂寥。平樂不熟悉這裡,到了夜晚難辨方向,更加覺得陌生。

晉國的皇宮比之楚國少了幾分秀氣,多了森嚴與幽深。楚國皇宮多是青石板路,有三五人寬,角角末末也有石子小路,左右相同,蜿蜒而去,繞過亭台樓閣,像迷宮一樣。

晉國卻不如此,這裡的路多是花崗岩鋪的,大塊大塊的花崗岩嵌在地裡,筆直寬闊,顯得大氣。亭台樓閣地基都打得高,觸目威嚴,宮苑森森。

夜宴設在琳琅閣,他們來時,已經烏泱泱聚了一殿的人。他們相攜入門,喧鬨的大殿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們。

傅南笙他們是熟知的,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當年戚貴妃豔絕後宮,美名在外,他的容貌也早早就烙在眾人心底。

他身側的女子,明豔得不像凡間人。比之當初戚貴妃,如今月貴妃,都毫不遜色。她美得張揚,顯山露水,風光無限。

殿內靜謐片刻,見他們夫妻坐下,這才又彼此尷尬地東拉西扯恢複熱鬨,餘光卻還都放在他們身上,忍不住打量。

“傅南笙,他們怎麼像看猴子一樣看我們。”

“想是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登對的人。”

平樂笑得明豔,他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人發笑。

“傅南笙,我發現你這個人好有意思,慣會這樣一本正經的說笑。”平樂歪頭盯著他的臉,眼中笑意明亮。

“我這不是說笑。”他仍端正地坐著,正經八百的。平樂噗嗤一笑,還要說什麼,餘光瞥見走來的兩個人,收回話頭,端正地坐好。

來人一人胖一人瘦,瘦的正是昨日城門前的河陽郡王。

“六弟回京,倒是比以前傲氣了。”大腹便便的男人在他們席前站定,輕蔑的眼神掃過傅南笙,轉而盯著平樂。平樂翻了個白眼,十分不耐煩。

傅南笙不說話,他冷嗤:“還是這副鬼樣子,連句人話都不會說。”

平樂猛地站起來,隨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徑直將茶水潑到了對麵人的臉上。

這一番場景,殿內又驚了。

“嘴這麼臭就敢出門,真是臉皮厚什麼都不怕啊。”她一句話,似笑非笑,平地驚雷。眾人麵麵相覷,都不敢出聲。

“你敢潑我。”胖子一遍撣掃身上的水,一邊惱怒的叱喝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這番吼叫,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不免落成笑柄。

“你腦門上有字啊我非得知道你是誰。”平樂冷笑,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她鬆開手,茶杯碎成了兩半。

河陽郡王拽住了拽汝陽王的衣袖,汝陽王抹了把臉:“本王不與你一小女子計較。”

“恭候來計較啊。”

汝陽王漲紅了臉,她仍笑得囂張,坐下來手挽著豫侯的手臂,朗聲說:“我從來是不自找麻煩的,卻從來不怕彆人找麻煩。我的駙馬,我都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兒,誰惹他不痛快,就是惹我不痛快,那大家就都甭想痛快。”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殿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汝陽王一甩衣袖去偏殿了。

平樂摸摸豫侯的手:“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他莞爾一笑:“謝謝。”

“你我夫妻,說什麼謝謝。”

皇帝攜貴妃入殿時,眾人俯首跪拜:“恭迎陛下,恭迎貴妃娘娘。”

皇帝穿著黑色五爪金龍袍,年紀雖長卻仍舊氣宇軒昂,隨他身側的貴妃年輕貌美,雲鬢花鈿,妃色百花長裙,外袍曳地,隨她步伐,款款前行。

皇帝坐上首位,貴妃在他身側位置坐下。他這才抬手:“都免禮吧。”

“謝陛下。”

傅南笙扶著平樂站起來坐下。皇帝看向他們,嗬嗬一笑:“今日設宴,是為老六與平樂接風。都是自家人,不消客氣。平樂啊,在這兒住的若有什麼不習慣隨時與朕說。”

兩人又站起,躬身拜下:“兒臣謝父皇隆恩。”

平樂抬頭看向上首:“兒臣可真高興有父皇這麼好的爹爹。”她這話極是無禮,偏她笑得嬌俏,像個孩子。皇帝大笑:“你這孩子,真是會說話,可讓朕怎麼能不疼你。快坐下吧。”

貴妃給他斟滿酒,皇帝舉杯:“今日是家宴,不必拘禮,都要儘歡。”

眾人舉杯,滿飲杯中酒,儘是歡笑。殿中起了歌舞,平樂低著頭吃魚羹。她邊吃邊小聲說:“傅南笙,貴妃好漂亮。”

“不如你。”

她曲曲鼻子,一臉得意。侯爺給她夾了一筷子菌菇。

“六弟與弟妹,感情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