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門外進來的男人,頂著一張英俊的臉,穿著粗布衣裳,踩著一雙草鞋,看起來有些滑稽。
“傅南笙,我們沒死。”
傅南笙坐到床邊摸摸她的臉:“乖,你受了很重的傷,好好休息。”他的臉色很不好,胡子拉碴的。
“你呢?你的傷呢?”
他握住她抓著自己袖子的手,輕聲安撫:“我沒事,我的傷不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彆擔心。”
季時卿鬆了口氣。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喂著她喝下。
他起身出去:“你躺著,我叫村裡的大夫來給你看看。”
老大夫給她把脈,又查驗了傷口,鬆了口氣:“娘子福大命大,隻要安心靜養,不會有性命之憂了。”
“多謝大夫。”傅南笙拱手謝過,隨著老大夫出去煎藥,又回過身來朝老大夫身旁的小姑娘說,“勞煩姑娘為我娘子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季時卿臉一紅,有些害臊。
小姑娘是個活潑的性子,歡喜地答應下來,
“小九,我幫你換衣服,你方才出了汗,濕著睡容易染風寒。”
季時卿咳了一聲:“你叫我什麼?”
小姑娘眨眨眼:“小九呀,你不是叫季小九嗎?”
傅小六,季小九。
季時卿莞爾:“嗯,多謝。”
“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她從櫃子裡拿出一身乾淨的麻布衣服走過來,笑著露出兩個酒窩:“你叫我小杏就行。”
“小杏,我昏睡了多久?”
“你睡了整整十日了。”
季時卿垂眸,她竟睡了這麼久。
杏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一邊換衣服一邊念叨:“你夫君對你可真好,你昏迷這好幾日,他寸步不離地守著你。他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呢。”
“他身上的傷好了嗎?”
“他的傷不重,師父給他敷了草藥,再有兩日就能全好了。”
季時卿鬆了口氣,淡笑著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哦,瞧我忘了和你說,這裡是眷園村,方才給你診治的是我師父。就是我們在村口發現你們的。”
她記得他們是墜了崖,怎麼會到這村子?
小杏還在嘰嘰喳喳的:“我和師父看見你們的時候,你夫君正背著你,瞧著樣子馬上就要倒下了,你們渾身都濕透了,還都是血,可把我嚇壞了。小九,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你夫君說是遇到了山賊,是嗎?”
季時卿點點頭:“嗯,是遇到了山賊。”
換好衣服她又躺下,小杏抱了換下來的衣服出去,臨走囑咐:“你好好休息不要動,傷口要靜養。”
“謝謝。”
傷口還在犯疼,季時卿睡不著。也不知道原非他們什麼時候能找過來,若是有刺客追過來,如今她這樣子,她和傅南笙可就成了甕中之鱉。
傅南笙……他真的不會武功嗎?若他會,該不會被逼至此絕境九死一生吧。
過了很久傅南笙才回來,他手裡端著藥碗,左右手倒著拿,吹吹手指摸摸耳朵的樣子看來這碗藥真的很燙。他把藥碗放在床邊。
“沒睡嗎?”
季時卿搖搖頭:“睡不著。”
“先把藥喝了吧。”
“看起來就很燙。”
傅南笙把她扶起來,把藥碗端過來吹了吹,又吹了吹,一本正經地說:“大夫說要趁熱喝。”
季時卿撅嘴。他抿抿唇,又吹了吹,自己嘗了一口。
嘖,好苦。
看著他呲牙咧嘴的樣子,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扯到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彆笑彆笑。快把藥喝了,沒那麼燙了。”他拿著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藥。
季時卿呲牙咧嘴:“好苦。”
傅南笙把碗放到一旁,從懷裡掏出油紙包,拿出幾顆葡萄乾喂給她。
“嗯,好甜的葡萄乾。”她的眼睛渴望的看著他手裡剩下的。
“好吃吧?”他笑眯眯的,小心翼翼地把油紙包疊好揣進懷裡,“那也不能都給你吃了,明天喝藥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