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夫君。”他低頭吻上她的唇,不再滿足淺嘗輒止。
這一生,他有過太多的痛,滿身的傷口在時間的縫隙裡潰爛。他以為這一生都是黑夜潛行,可偏偏有一束陽光,不容拒絕地照進來。
他如此的貪戀溫暖,向往光明。他抓住一根纖細的藤條死死不肯放手。
小九,你不知道我多少次掙紮,曾經無比堅定的信念在看到你笑的時候開始搖搖欲墜。
我就這麼等著,等有一天不得不選擇的時候,準備拋下你。
可原來到了這一天,你不必問,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小九。”
“嗯哼……”
“我們圓房吧。”
“唔……”
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闖進來一隊官兵,季時卿差異地偏頭看過去,傅南笙手忙腳亂地將她的衣襟收好。
“公主,屬下奉陛下之命,捉拿嫌犯入獄待審。”
刑部牢房的大門巍峨雄偉,帶著逼人的氣勢。季時卿穿著公主的朝服緩緩踏上台階,大門緊閉,守門的侍衛朝她躬身:“公主殿下福安。”
“開門。”
“陛下有旨,牢中關押重犯,任何人不得擅入,請公主見諒。”
季時卿冷冷地、平靜地盯著門,從牙縫裡擠出:“本公主叫你,開門!”
霎時,原非的劍已經挾在他的脖子上。
刑部大牢狹長幽閉的甬道,潮濕陰暗,隱隱有腐朽的味道,幽靜的甬道漸漸傳來鞭子摔打的鳴聲,還有人的嗚咽嘶吼。
“主子!”
是白楓的聲音!
季時卿的繡鞋踩進汙水裡,藏藍色的廣袖衣袍掠過潮濕的牆壁,衣擺拖過肮臟變得沉重令人作嘔。
原非隨著她進來,轉進內室那一幕讓他不忍相看。
長劍出鞘的聲音,他眼前一花,公主已翻手從他腰間拔出劍,藏藍色的衣袖從劍鋒滑落,露出刺眼的劍光。
待他回神,那柄劍穩穩地抵在獄卒的脖子上,他拿著鞭子手在顫抖。
“誰允許你們傷他!”季時卿怒不可遏,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回憶。
他跪在地上,穿著單薄的中衣,鞭子將衣服撕開一條又一條口子,血水將白色的綢衫浸染成紅色。
傅南笙抬起頭,看見她尖瘦的下巴,緊抿的唇,再往上是一雙赤紅的眼睛。
原非掏出匕首,割了白楓的繩索,他們扶起傅南笙,他腳步懸浮幾乎不能自己站著,將半個身子都倚在白楓的身上。
獄卒包圍上來,顯然是不會讓他們走的。甬道裡,刑部齊尚書帶著人趕過來。狹小的內室裡一下子塞滿了人。
“公主福安。”齊大人恭恭敬敬的躬身,朝她笑,“公主,這是皇上欽點的案犯,您這是要做什麼?”
季時卿把劍交給原非,拿過他手裡的匕首。
“齊大人,這不是什麼案犯,他是我平樂的駙馬。今日我要帶他出去。”
“公主,此人乃當初行刺陛下的主謀,刑部重犯,臣不能讓您帶走他。”
季時卿冷笑:“好啊,我可以不帶走他,那你就帶著我的屍體去交差吧。”
齊大人猶豫了。她甚至不需要把手裡的匕首抵上脖子。天下人都知道這位九公主在皇帝心裡的地位。
“齊大人我不讓你為難,若你手下的人不用刑,本也不用走到這一步。你放他們走,我自會進宮向皇兄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