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少了平樂公主和駙馬,越州多了傅小六和季小九。
季時卿在越州的宅子在郊外,方方正正的四間房,足夠他們住的,前後各有一個院子,簡單的一圈籬笆牆。
他們帶的東西並不多,掃去塵土收拾了小半天勉強能住了。
白楓有一個疑問:“咱們真不用請個廚子,找兩個丫鬟?”
季時卿挑眉看向傅南笙問:“你用要丫鬟嗎?”他搖頭。
“那就行了,我家原非什麼都會做,廚房這點事難不倒他。”季時卿笑著看他,原非嘴角一抽,硬著頭皮應下來:“是……吧。”
她瞪眼,原非趕緊溜出門。“奴才這就去做飯!”
傅南笙看了一眼白楓,他杵在那像個門神。他輕咳一聲:“咳,白楓你不去幫忙?”
白楓直愣愣地說:“屬下不會做飯。”
季時卿挑眉,傅南笙微笑:“那你該多學學,不然在我身邊確實不如原非得力。”
白楓滾走了。屋子裡隻剩下他們倆,四目相對,彼此笑出來。
“小九,很久沒見你這麼開心了。”
“當然開心啊。你不開心嗎?”
“開心。”傅南笙莞爾。
原非確實得力,做了四菜一湯,雖然賣相一般,但是味道還不錯,他們離開了公主府,也不講什麼破規矩,季時卿拉著他們坐下一起吃,像一家人。
吃完飯洗碗的工作自然是落在白楓的身上。原非在一旁,一邊嗑瓜子一邊監督他洗乾淨點。天漸漸暗下來,季時卿坐在院子裡仰望星空。
“傅小六,我想上房頂去。”
“好。”他搬了梯子,兩個人爬上房頂。她抱著頭躺在房頂上,喟歎一聲:“今天的星星可真多。”
傅南笙在她身邊,歪著頭看她。她笑:“你不看星星,看我乾什麼?”
“因為你好看。”
季時卿羞赧地偏過頭去,笑罵他“登徒浪子”。
原非站在廚房的門口看房頂,兩眼放光。白楓不耐煩地走出來:“你看什麼呢!”原非捂住他的嘴,白楓順勢看過去。
房頂上的兩個人親吻在一起,月光皎潔,星辰浩繁,今夜很美。
在回到邯鄲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傅南笙都很懷念在眷園村的日子。雖然他要很辛苦才能維持他們的生活,可是那裡隻有他們倆,沒有公主沒有侯爺,不必想今後的路,不必想從前的因果。
在越州的日子,是匆忙亂世的一方寧靜平和。
季時卿在傅南笙的懷裡醒來,窗外的陽光在屋裡投下窗欞的影子,桌角的一支桃花開得正豔。
她動了動身子,傅南笙收緊手臂翻身抱住她。“醒了?”
“嗯。”季時卿張了個哈欠,身子還有些乏,“還不想起。”
他輕輕一笑,在她的臉上啄了一下:“那就再躺一會兒。昨晚累著娘子了。”
她一張臉通紅,惱恨地推開他險些將他一把推下床去。她坐了起來,用腳尖踢踢他的肚子:“你個混賬東西。”
他寵溺地笑,握住她的腳。她的腳有些涼,他捂在手裡。
“怎麼是混賬東西?娘子這是不講理了。”
季時卿氣哼哼地將自己的腳拔出來,站起身越過他下床。傅南笙動了動腿,她眼沒瞧見,絆了一腳臉朝下要摔下床去。
傅南笙伸手攬住她的腰,坐起身一把將她撈了回來,季時卿坐在了他的腿上,不安分地動。
“讓我起來。”
他嘶啞的聲音吹在她的耳邊:“彆動。”
季時卿眨巴眨巴眼,不敢動了。她還腰酸背痛,不想在床上躺一天。
傅南笙鬆開手,她像個箭頭一樣衝了下去。他忍不住低笑,盤起腿來手托著腮看她。
季時卿跑遠了兩步才回過身來罵他:“登徒子!下流無恥!”
他仍笑吟吟的,一身賤骨頭。她罵上兩句,他卻笑得蕩漾:“娘子說什麼都對。”
“呸!”她撅嘴瞪他一眼,傅南笙哈哈大笑,下了床來抱她。季時卿防備地看著他,又惹得他大笑:“小九過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來,她的頭貼在他的胸膛,聽到他胸膛裡的笑聲和心跳聲,也勾起唇角:“我給你梳頭。”
“好。”
鏡子裡的男人有一張謫仙般的臉,眉清目朗,鳳眸中縈蕩著溫柔寵溺。
季時卿拿著木梳從他的頭頂梳到發尾,一下又一下,她認真地看著他的頭發,像是做什麼精細的活計。
“傅小六。”
“嗯?”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傅南笙透過鏡子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掀起唇角:“哪裡不一樣?”